自从他长大之后，脸上整天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却从来没跟自己讲过他的心事。所以，很多时候，看见他的笑容，程悦也分不清他是真的开心，还是在假装无所谓。

程悦心里忐忑不安，又不好问，只能一遍遍轻轻摸着他的发。

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变得脆弱起来？

程悦看了床上痛苦地缩成一团的弟弟，皱了皱眉：“嗯，他是在我这儿。”

程悦总觉得今天的弟弟有些反常，他看上去像在笑，可是底那种痛苦的神，并没有办法完全掩藏起来，所以，那笑容看上去特别的难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透明显的焦急。

自从父母都走了以后，弟弟一直很独立，很久都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抱着自己说些心里话了。小时候程乐总是特别怕冷，每天都窝在自己怀里睡觉，还迫自己给他讲故事，后来家里了事，他就突然变得很懂事，也很少跟自己说心里话了。

“你们……”程悦还想说什么，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看他每天都带着笑容，开开心心的，程悦还以为这些年他一直过得很愉快。

次日清早，七十分的闹钟准时响起，程悦睁开睛，却发现程乐不在屋里。

这样急的语气，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故一样。

程悦摸摸他的，低声说：“没事的，好好睡一觉。”

归剑明沉默了片刻，轻声问：“他没事吧？”

阳台上似乎有个人影，程悦赶忙走过去，只见程乐正站在那里，手臂撑着栏杆，像是看着远，又像在思考什么。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单薄的背影形成一个定格的画面，全都带着冰冷的气息，也不知站了多久。

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程悦还是搞不清楚况，只好带着疑惑回床上睡觉。程乐像是本能地寻求温，很快就凑过来抱住了程悦，嘴里还轻声叫着：“哥。”

程悦走到他旁边去跟他并肩站着，他居然没有察觉，还是维持着

程悦把弟弟扶到床上去，见他睡觉缩成一团，突然觉得十分心疼。

“程乐在你那儿吗？”

“……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显然松了气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片刻后，又低声说，“好好照顾他。”

程悦一时有些发怔，没有回答。却听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程悦一直轻拍着弟弟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哄他睡觉，可此刻看着他紧皱眉的样，程悦突然发现，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好像突然间变得陌生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悦见弟弟一直一动不动的，轻声叫了他几遍也没反应，抬起他的一看，才发现他居然闭着睛睡着了。他看起来很累，睡着后依旧紧皱着眉，像是了什么很痛苦的梦。

已经十一半了，程悦想上床睡觉，却听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很急的样。看了来电显示，程悦接起电话，惊讶：“小归，你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什么？”

说着就紧紧抱住了程悦，像是小时候一样，把埋在他怀里。

程乐沉默了良久，才勉笑：“哥，你就别问了。这件事说来……会让我觉得很丢脸。”

“在，还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