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韧读到了她的信息:“提琴表演延后了。抱歉。”
“什么时候回来的?”陆韧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和上次见面相比又略了一。
两个人端着空酒杯,连佣人走过也不多看一。夜幕渐垂,院里的灯零零散散地亮了起来。长椅围绕的空地上是一堆五颜六的孩,他们的父母在一旁为他们一的成就而呼雀跃,佣人们端着盘、提着红酒瓶来来回回。陆太太就穿着华丽礼服坐在这些人的中间,得意洋洋,面红,像是没有参与过任何的坏事,没有过任何愧对良心的勾当。陆韧有时候不知所有的阿姨中他最恨哪一个。是最开始的那一个,还是最后胜利的那一个?陆韧没有答案。他有时候也恨陆臻,恨陆恒陆垣,但这种仇恨虚张声势,容易化掉。
合影环节,陆太太叫女佣上楼把女儿抱来。陆韧像往年一样,默默地端了杯红酒走开了。别墅的某个角落里,还收藏着
他正想着,边的陆臻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目光转向花园中心。陆太太给自己的丈夫带上了生日礼帽,那个男人喝醉了酒,红通通的脸泛着油光,说话的声音也了起来。两个孩捧着糕递到爸爸面前,男人装模作样地将糕上的蜡烛灭了。
陆韧:“当年对我也是用的这一招。”
黄昏忽明忽暗,终于抵挡不住夜,沉沉地掉了地平线。没有星星的天空是宝蓝的,再远一些,树林中透的光是附近山庄酒店的灯火。再远一些,没有灯火也没有星光,夜凝聚一团,分辨不是什么颜。
他作势抬起手要打人,陆韧没有躲的意思,脸上越发阴沉起来。
陆臻撇了撇嘴,不耐烦:“我过去什么,全都是小孩,幼稚。”
陆爸爸明显有些生气:“你说不得了!不要以为二十几岁了我就不敢打你!”
“嫂呢?”
陆臻抬看了他一:“爸说你今年会带个嫂过来。我想看到底是谁倒了这么大的霉。”
有她没有。一黑长靴、黑裙、黑夹克,分明有一张少女的脸却偏偏化了妆,那张小巧而上唇微微上翘的嘴一旦张开,说什么话都不留余地。
陆爸爸又看向陆韧:“女朋友呢?”
陆臻叫起来:“好好的说这些什么!又要吵!”
“嗯?”
“前天。”陆臻仰将小酒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不回来就把我车收了。小气。”
陆韧面无表:“一会儿来。”
陆韧皱着眉看了他一:“我妈怎么了?”
“什么脾气这么大?过了门还得了?跟你妈一个德行。”
陆韧并没答话,只是苦笑了一。
是陆爸爸。不知什么时候,他和他的朋友们从球场回来了,走到这两个本不应该在场的孩的面前。他五十岁年纪上,还穿着尔夫球衣,只遮阳帽。他和陆韧看起来并不太像――陆韧太像他妈妈了。这也许是为什么阿姨们都不愿意陆韧留在家里的原因。
“爸。”
陆爸爸才把手放来,命令两个人跟着他过去帮忙。陆臻跟了上去,看陆韧不走,便拽着他往前。一只香槟酒杯落到了旁边的花丛里,是陆韧生气扔的。
唐宛又不会来了。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像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