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早上就飞法国，我父母会去学校帮我办休学手续，你跟他们几个说一声。”恢复了一切状态的林睿，什麽都一如往昔，只是，细听会寻思到他的音线更沈著，“还有，记得你家是开医药公司的，我想找你要东西。”

挣扎的煎熬,连反抗都笨拙。

“陆明枫，我是李延睿。”

在电脑显示屏的上方是一个固墙式的书架，上面整齐地陈列著一排书籍，林睿信手取一本，古灰的封，他翻开低垂帘，仔细地，静静的，一个个文字映在他幽蓝的瞳孔……抿紧的薄唇，慢慢地、微弱地，颤动。

“呃，你呀，咋啦？”电话的连接的另一方，陆明枫诧异地问：“你怎麽会给我打电话？”

……好无能，竟是这般的无能，无能到睁睁看别人把哥哥搁在刀刃上，怎麽能呢？怎麽能这麽弱呢？我不能这麽弱的啊……

鲜为人知的，其中还有另一样改变，就是林睿对李慎的觉，当初恶作剧的戏不存在了，萌动的愫倒是千丝万缕。

……哥哥，离开你，真的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我怎麽舍得？……

“啊？啥？”

29

翌日。

“哥，我走之後，你会想我吗？”

奇怪他竟会问这话，李慎一讶，沈了一会儿才想回答，见到林睿冰澈的眸略略放的期待，他不由地把话给吞了回去，重新组织一後：“会吧，我想会吧。”

原来这就是弱者，他这样就是在当弱者，随人宰割，搓掐弱，目睹祖父的背影远去，一丝血从林睿的拳蔓开，一把激亢的火在灵魂最深被燃，经久不息。

※※※※

记得林睿第一次踏李宅，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他第二天就是跟李慎坐在草坪上晒太阳，就跟现在一样，不同的是：当初是一日正中的午後，现在是日落前的夕阳；当初是简单纯粹的孩，现在的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当初是林睿踏这里的次日，现在是林睿离开的前夕。

……

面对著林睿，李慎的绪是少见的低，还没从好友的事件中来就又被另一事件冲击，他一都有麻木了，心里东磕西碰的，闷无事地著短矮的草，也不知该说什麽，倒是林睿先挑起的话题，他说：

人移居所，雀迁巢。

最後，他失力地坐在椅上，一莫名地汗湿，仰在椅背滞望著天花板，良久良久，他冷然地扯了扯嘴角，那蓝也妥协地阖了。

沐浴在一片金黄的光芒，夏天的凉晚风来了怡人的青草香，盘坐在柔的草上的两兄弟，如果没有这几天接踵而来的变故，兴许会很惬意吧。

“…是吗？…”犹似欣的轻喃，林睿几不可见地一笑，但他眉目不展，投别人视窗里便成了苦晦的笑，还染力十

看似并不壮的手臂一抬，一排厚重的书从架上被扫落，接二连三地砸在地上，一声杂乱的巨响，林睿力持镇定的面孔发著红，不平稳的呼，一再的控制，他快疯狂了一般弯著腰十指揪住发丝，想不顾一切嘶喊，想咆哮，想反抗……但不能,不能,为什麽不能!!!

生活了这麽些年的家，这个房间，林睿木无表审视著，可以带走的东西很多，多到一个旅行袋就可以放得的程度。

好孩，别再让祖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