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室就在斜对面,唐墨正在认真地记录着各种植的生长况。
飞廉语调平淡,就像他一直以来那样。
任意沉默片刻,捂住了睛。
“他们错过了张晓晨最重要的时期。”飞廉说,“任意非常非常后悔。他们以为张晓晨只是学说话比较迟,或者因为父母常常不在家,交太少,所以脾气不好,也不理人。等到确诊自闭症,张晓晨已经快三岁了。”
“但他只会画星图。”飞廉低声说,“这一个希望又被打破了。他只能复制星图,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懂。”
他画的是星图。
在无数次“想死”和“再持持”的拉锯之中,任意有一天发现,张晓晨拿着画笔在纸上画画。
“可我还是认为,她是对的。”
任意的丈夫申请调职,带着张晓晨去训练,去康复。
任意发现,张晓晨很喜星星。她不知孩是否真的能听懂那些关于宇宙、星辰和起源的科普,但张晓晨唯有在看到屏幕上现的星辰与轨,才会现难得的安静。
“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工作者,但是我们必须牺牲。”任意对飞廉说,“当时我们国家才刚刚开始摸索到舰艇类人工智能的关键,所以他主动提了调职,让我继续在团队里工作。……这是不公平的,他也有他的理想。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他没有跟我抱怨过。对了,你可能还不知,你的父亲研究的是人工智能在心理健康领域的应用。很遗憾,在当时,这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的调职申请很快就获得了批准,所有的研究资料他都封了起来,然后开始在中心的后勤办公室里工作。”
当时的张晓晨已经十四岁了。
“我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晓晨……”她对着录制音频与视频的机压抑地泣,“你去赛,你一定要去赛,把所有人安全带到赛。否则我们所有的牺牲都没有意义。”
他的发被清洗得净净,梳理得整整齐齐,指甲剪得平整,上的衣着永远是洁净的。他很健康,是一个英俊的十四岁少年,却长久地沉默着,仿佛置于一个巨大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涉的宇宙。
已经接近一米七的少年会坐在客厅里,沉默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影片,并发无人可以理解的笑声。
这也不会是人工智能的动作。
凤凰号AI飞廉的外貌已经讨论了大半年,而任意看着孩的背影,在那一刻就了决定。
而且是前一天晚上任意和丈夫讨论过的天狼行星带的星图。
彻和飞廉坐在了走廊上,他们背靠着漆黑的舷窗,凤凰号之外有千万颗星辰在沉默运转。
这是一个非常
说到这里,飞廉顿了一,转问江彻:“很奇怪,无数次回看她的影像和听她的声音,我都觉得很奇怪。我的储存信息告诉我,并非所有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相反,人类历史上绝大多数人的牺牲,其实并不指向一个可以解读的意义。”
这一张星图让任意夫妇欣喜若狂。他们的孩甚至学会了除妈妈、爸爸之外的第三个单词:星星。
张晓晨画的星图非常完,甚至连任意无意在纸上留的墨都画了来。
他低,看着自己的双手,并慢慢握在了一起。
她要让张晓晨去看真正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