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降落在博馆楼的机坪上。

奥维德从飞行上来，看到有人站在机坪上迎接他们，简单问候之后便立刻问：“飞廉醒了吗？”

那人愣了一会儿，笑声了：“它是人工智能，没有醒和睡的分别。”

奥维德一拍脑袋，表示自己睡糊涂了。

但在他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在凤凰号上呆过的人都知飞廉是会“睡觉”的。他的休息时刻跟人类当然不尽相同，但他实在已经运作了很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最低限度的能量来维持运转，让各个系统都歇息一阵。

江彻和奥维德跟着迎接他俩的人离开机坪，楼。

这座博馆从外面看去十分气派，像是一个完整光的菱形，一侧的尖角地，其余五角则张牙舞爪地戳向四面八方。机坪在指向天空的那个角上，他们乘坐电梯一路往，直抵一楼。

飞廉已经站在走廊的等待他们，脸上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没什么波动的神。

但是在看到奥维德冲电梯朝自己奔来的时候，他还是笑了。

“你抱不到我。”他型奥维德，“我是没有实的。”

奥维德用手臂圈着他：“你让我好好一个姿势行吗？”

飞廉便沉默了。

接着江彻也走过来，也张开手臂圈着他。

这个姿势对飞廉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的程序这样告诉他。可他的程序同时也告诉他：这叫拥抱，是人类表达的一种方式，它意味着信赖、亲昵、思念、……很多很多，都是飞廉觉得难懂，但又有意思的词语。

此时博馆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是飞廉提的请求，并且得到了满足。

“因为这是‘凤凰航路’全球巡展的最后一站了。”飞廉带着他们往博馆里走，经过的地方，走廊与墙缓慢亮起了柔和的光线，就像在凤凰号上一样，“之后我的所有数据和系统都会从凤凰号上卸除。”

他说得很平静，江彻和奥维德却都紧紧盯着他。

飞廉对他们来说，几乎可以算是他们与过去的那段时光唯一的连结了。

“明年还不能在地球防卫舰队服役是吗？”奥维德问，“听说南太平洋生灾难理队是条件最差、最艰苦的地方，你行吗？”

飞廉奇怪地回看他：“我只是一个AI。”

奥维德：“哦……对。”

他有些惆怅。大家都在提醒他：这只是一个人工智能。

他当然知飞廉只是一个AI，可在他心里，飞廉却又远不仅是一个AI。奥维德甚至想告诉每一个提醒自己的人：飞廉会兴，会愤怒，会激动，会羞怯，他跟人是一样的。

江彻问飞廉：“为什么托尔斯泰可以在星舰上服役，你不行？了什么问题吗？”

“一小问题。”飞廉似乎不太在意，“要星舰服役，人类和人工智能都要通过某种测试，我没过。”

这句话将奥维德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扯了回来：“等等……你没过？怎么可能？不是说地球星舰上的AI都是你的兄弟妹吗？他们能过，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