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十年不见，他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地变老。角有了皱纹，也不如以前有力。他年轻的时候，一天在手术室站八个小时眉都不皱一，可是如今，几个小时的难度手术已经让他无力支撑了。仔细算来，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早该退休的，却一直倔脾气地守在手术台上。

到了手术室旁边的观察室，里面果然有很多年轻的医生，白少博也在，看见颜景，就给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颜景笑了一，“那你慢慢等。”说罢就转刷卡了手术室，无视那个男人复杂的目光。

颜景仔细留意着父亲的每一个动作。奇怪的发现，他在手术的过程中，右侧的小似乎抖了好几次。像是劳累过度，又像是肌肉的不自主颤动……颜景想到某个可能，眉不由得皱得更紧。

戎宇明笑了笑说：“没关系。”

手术行了好久，颜书中的额了大量汗，旁边的护士拿着巾不断地给他汗，颜景无意中看见他的似乎是抖了一，很轻微的动作，却让颜景的心猛地一紧。

颜景走过去坐，透过巨大的透明窗看去，颜叙已经了了深度麻醉的状态，几个医生在忙着铺巾，他消瘦苍白的被蓝的铺巾慢慢的遮住，一层又一层，最后只剩心脏那个位暴在刺的灯光。

颜景微笑着说：“来看我爸手术。对了，病人正好是你家颜叙。”

他看见颜景，愣了一，然后走过来熟络地打招呼，语气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的亲切：“阿景，你怎么来了？”

“手术难度大，他们联手。”颜景看了他一，淡淡说，“你这么早来等颜叙，估计要等好几个小时吧。”

手术室外有几排并列的座椅，是提供给家属等候的，颜景一就在人群里看见了戎宇明。他今天穿着一深灰的西服，靠着椅站在旁边，材显得十分大，侧脸看上去是属于英男人的沉稳。

看着这样虚弱的颜叙，颜景突然发现自己本没办法讨厌他。那么瘦的男人，脱了衣服连肋骨都看得见，从小就承受着疾病的折磨，担惊受怕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死掉也不容易啊。

颜景没想到，父亲会那么的厌恶他。厌恶到十多年没接过他一次电话，没回过他一条短信。

手的那一刻，父亲带着嘲讽的目光。那样的目光比打在脊背上的鞭更令人心寒。

如果不是碍于面，他或许会直接跟自己断绝父关系吧？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旁观的人再次对颜书中和白建生两位教授赞不绝。颜叙的心血先天畸形，心脏动脉搭桥手术难度很大，还好，

颜景无奈地笑了笑，穿着白大衣赶去了手术大楼。

颜景顿时觉得心十分复杂。

“哦？”戎宇明似乎有些惊讶，“小叙的手术是你爸爸主刀？不是白医生吗？”

父亲和白建生已经好手套开始了手术，颜景看见他沉稳的手拿着手术刀，迅速剖开了肤，动作依旧如年轻时一样的净利落。他果然是心外科的神话，一直在接受众人的膜拜和赞扬。这辈唯一的遗憾，估计就是此刻站在外面让他疼的儿吧？

为了等颜叙，当然是等再久都没关系啊，他果然是极了颜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