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骗人吧？这个样，哪里像瞎了？不过，好像是凤呢！桃花，哇靠，风的睛啊！”

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而且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周围又安静来，我可以觉到有人在移动，在靠近，在观察我。

“好像……真的看不见诶……”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犹豫。他妈的，肯定是有人在我跟前晃手指。我突然有些后悔了。远帆一动不动靠在我边，没有发任何声音。而我的周围，有好些人在看把戏。崔老板那个人渣，挑衅的那个男人，还有其他的远帆认识的而我不知的人。他们的表是什么样的？他们准备怎么攻击远帆？

不知为什么我要吐真，也许是因为恼火。不介意隐瞒自己的残疾，不介意作为远帆炫耀的工。只是那人太咄咄人，而远帆一味退让。这个，不符合远帆的格。我隐隐猜到什么，却又没有把握。

我了：“我知，比你知得更清楚。你恐怕不晓得吧，我这个人，虽然看不见，却会摸骨。人的表面是会发生变化的，而骨骼，不会

有人喊远帆划拳，他拒绝了，说他不擅长这个。那人说话不大客气，说没关系，输了不喝酒，赌钱吧，一百一把。远帆还是拒绝，说把钱花在这个上面不值得。那人冷哼了两声，喊我划拳。我自然也不肯，他追问理由，我笑了笑，取墨镜，很坦白地告诉他，我是个瞎，看不见，所以划拳这种娱乐，我从来没有参与过。

“瞎？哈哈，瞎？！詹远帆，没想到，你居然找了个瞎？居然还敢带到这边来给你的朋友看？本来也是哦，你嘛，其貌不扬，一份那样的活，能找谁？啊……哈哈，还真是好笑！我说兄弟，你知不知你这位男朋友是什么德行？”

也许是真的喝多了。也许心中有小小的疑问，很小，却像毒蛇在嗜咬我的心。远帆当然不介意我是个瞎，绝对不会，因为从开始，他就知，我看不见。但是问题是，如果他的朋友知我的况，会如何对他？在这种环境，人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脑不住的时候，会有尖刻的评价，那个时候，远帆会觉得羞怯，还是难为，还是……我实在忍不住想要知。

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我是凤或什么的，他们都说我的睛大而无神……但是我的确实不大舒服，好像被什么吊了起来。肯定是阿标和老板娘搞的鬼。我珠斜了斜，心中暗活见鬼。老是不是瞎，这些人都看不来吗？难他们注意的，仅仅是好看不好看？

事实上，我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丑或是得罪人，为了远帆。

酒，旁边的人，有的来了，有的走了，只是仍然闹。有人在猜拳，什么哥俩好啊，六六六啊，八匹啊，吵得不得了。也许是酒的关系，素来静的我也没有觉得烦躁，一杯一杯地饮着，大声地说笑着，跟远帆调笑，间或应付崔老板的提问。我很想问崔老板，为什么他不去缠着那个大学生。只是虽然喝了很多的酒，我还并没有醉，还不至于一个令人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