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使劲地搓著自己的脸。新民哥的话,让我稍微有些生气。是,我看不见,可是并不意味著我没有分辨好坏的能力,没有自己决定的能力。
我再次深呼,把脸对准了新民哥:“新民哥,我跟远帆之间,说不上谁勾引谁……只不过他在寻找真正懂他的人,而我,在找一个能够让我信任让我开心的同恋人。对,新民哥,我是个同志,在认识远帆之前,我就是个同志了。”
我长长地了一气,对著远帆说:“你先回去,我跟我哥谈一谈。”
“我恨男人,我恨女人,我恨所有的人,我恨我自己……”我的语气很平稳:“我恨我父亲,恨我母亲,恨杨伯伯,恨老师,恨同学,我恨那些看得见的人,我恨我自己看不见。我不想活,因为整个世界都亏欠我,尤其是我父亲,亏欠我,还有我老娘,她欠我看得见的睛,欠我父亲,还……总之,我觉得我就像……站在那里,四周都是坑,坑里面都是可怕的东西……杨伯伯骂我,你把我搂在了怀里……”
“我从来就不知父亲是什麽。”我的话带著一丝怨恨:“你知,我很小,父亲就抛弃了我和母亲。我很痛恨男人的,非常地痛恨,尤其是我老娘後来有了形形的人……她为了钱,当然也许是因为寂寞,後来我也知,她主要是熬不去了,为了我,熬不去了。可是当时我觉得很丢脸,那些事,别人说的那些话,说的话,还有别的亲戚的话,我半懂不懂,更觉得分外地,分外的让我痛,那种痛,哥,我不知你有没有经历过,可是你看到了,是不是?我饿自己,饿到浑都痛。我用手劈桌砸墙,新民哥,你还记得的,是吗?我的手,还有脚,还有上跟人打架留的伤……那些都不够痛……”
我前倾,挤了笑:“新民哥,你很惊讶是不是?怎麽我们认识这麽久,你都没有看我是个同志?因为我在隐瞒,因为我也知,这事,是见不得光的,我不能让人知。老娘知了,肯定会呼天抢地,别人知了,肯定会歧视我鄙视我,你知了,肯定会掉就走,不再我了。所以我隐藏得很好,是不是?”
我扮了个鬼脸:“那,不许说话啊。”
有人在摸我的。那个,只有可能是新民哥,因为远帆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膝上。
远帆很定地说:“不,我要在这里。阿劲,我不说话就是,可是我要在这里。”
笨。
远帆“嗯”了一声。
新民哥把手收回去了
我听到新民哥难以置信地倒了一气,还有远帆,不安地移动了一。
我低,捂住了脸。
我的脸上,肯定是一片哀怨。不完全是真的,可是也不完全是假的。我不知有些话说来会是什麽後果。可是如果拿不新民哥的话,就更没有办法说服我的老娘了。而且,我真的,真的不希望新民哥厌恶我。
果然,新民哥用冷静却又冷酷的声音说:“我想也是。詹先生,你要玩,也请厚一,不要欺负阿劲……他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