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远帆放碗筷,手交握,脸很难看。
费劲全都不自在。他不知那些人除了吃饭,有没有在盯着他们看。平日里在外跟詹远帆一起吃饭,那家伙总是这样叽叽喳喳手不停地照顾他的,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此时此刻,却让他觉得尴尬极了。
“你小时候,刚生来的时候,跟个小鸡仔似的,又瘦又多病,爸妈事,没时间力照顾你,就把我和大也接了过来。说老实话,我是不大记得的,大比我记得多一些……大了,老妈经常说到那个时候,说我和大轮带你,帮你洗片,洗澡,喂饭。你老生病,晚上不睡觉吵得死,爸妈大和我轮抱着你转圈……不敢就让你这么哭,邻居们会有意见的,我们毕竟……妈说还记得那个时候,你两岁,我五岁,黑灯瞎火的,我抱着你在外,野猫把我吓得要死,我抱着你一起哭……大九岁才读书,我七岁,那个时候,你才四岁……”
詹玲见老爸老妈一饭在中半天也没有吃去,满脸的愤恨和气恼,不觉自己的胃都痛了起来,放筷,手撑在桌上,细声细气地说:“你二夫的表弟最近回了一趟家,带了一桶土鸡。我留一半给两小孩,还有一半拿到妈这里。也不过几十个,爸妈舍不得吃,只有你在家吃饭,才拿来炒的。”
绝地飘到了客厅。
詹远帆冷笑了两声,不说话。
詹燕和詹玲陆续端菜上桌,添好饭,一家人围着桌坐了来,俱不吭声,埋吃起饭来。
“我恨你,恨爸妈,曾经,非常非常恨……上初中那会儿,恨得不得了。大漂亮,在学校里也被人欺负,因为她年纪大,又没有好看的衣服;我就更不用说了,其貌不扬,成绩虽然不错,可是在普通中学,也被当成怪。我讨厌你,一副寒酸样,又不合群,开说话不饶人,可是你总也是我弟弟,有时候对你好,有时候对你不好……”
“爸妈都是老实人,也没有读过什么书。他们是疼你的,只是不知
詹远帆觉得自己的都快僵了。
带打破沉默的是詹远帆。他不停地给费劲夹菜,这个是红烧肉,他大詹燕的,也是她唯一得比较好吃的菜。这个是凉菜,二的,二最会想,好多,也花不了多少钱,可以吃几顿。这个鸡,是正宗的土鸡,二夫上次带过来的,也没有好多,怎么还没有吃完。还有小菜,老妈的,最喜一锅煮,菜汤吧,连汤都舍不得放。
詹燕也低声地哭了起来。
詹玲伸手抹了抹泪,继续说:“其实我们可以回乡读书的。爸妈说回乡,条件没有城里面好,老师也没有这边的见多识广。这边读得好,可以读大学,到乡,机会就少多了。你不知我们在这边读书要花多少钱。我们……又没有房,又没有,就靠着捡破烂,爸妈的日都特别难过。你要调养,妈不晓得想了多少法好吃的给你……我和大都只能看着你吃……这些,你是不记得了,你还小……土鸡,帆帆,你就没有吃过什么洋鸡的。亲戚朋友带鸡过来,都是你吃的……我和大,不晓得馋嘴了多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