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从来也没打算过要离开他的修鞋铺。他说他漂泊了大半辈，好不容易才终于在巷里住，过了几十年的安生日，再也不想换地方了。人老了，就经不住挪，没力气再在别的地方扎了。

人有悲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叶程中的时候读这两句话，只觉得朗朗上，这许多年过去，竟也慢慢会这其中的些

叶程拉着老人枯槁的手掌，泪一颗颗落在上面。他知无论哪方面，陆明远一直都比自己更合老人的脾，加上陆明远小时候无依无靠，老人一度想要收养他，但是陆明远不同意，反而跟着自己回家了，自己很快就开始读一年级，陆明远却在镇上摆摊修鞋。

三天后叶程和叶萍在B市了飞机，刚过，就见到钟万里等在外面了，肚上围着个枣红的婴儿背带，叶然就在他怀里东张西望。见到自己儿，叶萍三步两步就走过去了，抱着宝宝圆的脑壳，一顿猛亲，钟万里则笑眯眯地低着看。叶程知，自己妹妹的好事也不远了。

秋天回家参加谭晓松的婚礼，新娘是个俊俏的黑瘦姑娘，睛很大，看着十分神，和谭晓松两个人站一块儿，大伙儿都说般。叶萍也回去了，她自然是不敢在这个节骨上把儿带回家，担心把谭晓松的婚事给搅和了，就把叶然留在B市，平日里保姆照看着，让钟万里去叶程家住，多帮忙看着。

吴老的积蓄不算太多，住院那阵，也花了一些钱，等办完丧事，基本上也就没有了，照吴老的意思，人死如灯灭，骨灰撒泥土里便是了。可叶程终究还是看不开，这些年他多少也存了些钱，叶萍也长大了，会挣钱了，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花钱，钱存着什么呢，还不如掏些来给吴老买块墓地。

遗嘱已经写好了，也请人鉴证过了，在法律上，叶程和吴老并没有亲属关系，遗产也不算是继承，而是赠予。吴老把那栋老房给了叶程，跟他说这房本来想留给他和陆明远两个的，但是陆明远这都好几年没联系了，份信息也都不清楚，就先给了叶程，改天等陆明远回来了，如果他过得不好，让叶程要记得把这房分给他一半。

老人到死都没有说自己的生平往事，没人知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的，只知他是那条老巷里的修鞋匠吴老，甚至这个吴是不是他的真姓，也无从知，因为他是在一次人普查的时候补办的，簿上的名字叫吴成安，看着有些像是个化名。

这世间如果真有鬼魂这一说，叶程不知吴老是不是会为了自己的自作主张生气，他在坟墓的侧后方种了两颗常青树，这里依山伴，土质也比较松，吴老在这里住上几十年，再怎么不喜，也会渐渐扎来的吧。

叶程在医院陪了吴老几天，这一天他的目光难得的清亮，他问叶程：“有陆明远的消息吗？”

“听说他现在还在国外，好的，他父亲很有钱。”现在的叶程已经不再像读中的时候那样闭，这几年陆震南的生意越越大，也上过一些杂志报纸，叶程无意间见到了，上网搜了一些相关的信息，知陆明远当年被送国了，然后一直都没再回来。

“呵呵，那小……”吴老叹了气，脸上的笑意更了，然后渐渐的，就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