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程，你知不知我小时候很怕坐车？”陆明远突然又说，他今天晚上话匣被打开了，这会儿怎么也关不上。

“我不知。”陆明远小的时候，叶程也那么小，他并没能从这个沉默的小孩上，看对方惧怕什么。

“我很小就学会认路了，六岁以后只要走过一

“那后来你母亲呢？”叶程又问，也许这个女人会比陆震南好一，毕竟女人大多都有母。就像蔡金枝在自己父母去世之后，无论多难都会来照顾自己；就像罗月玲，虽然说话不好听但还是会常常给自己端吃的过来，还会为了叶萍和村里人大吵大闹；就像叶秋兰，一直都把叶萍当成女儿一样养着；还有金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就因为他和陆明远在她的摊里面睡了一觉，以后就一直通过各种方式帮着他们。

“所以你就一直走路？”叶程的鼻有些酸意，从前他在路边要饭的时候，陆明远总是会走很长的一段路，从租屋来到他要饭的地方，然后跟他一起吃饭，在路边坐两三个小时，然后又调往回走，因为他如果走得晚了，很可能会赶不上吃晚饭。

“叶程，那条路太长了，还有好多个分叉路，我走错过很多次，夏天太阳那么大……”

来呢？你知那时候陆震南在嘛呢？”

这些事陆明远也是后来才慢慢知的，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就是对叶程，他其实也有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今天晚上的气氛太好，被叶程一问，他就忍不住说了。说了也没关系，因为这个男人总是那么贴，就算是对陌生人，也不在别人伤上撒盐的事，何况陆明远相信自己对叶程来说是不同的。

“他好像合并了一家公司，然后对方那家公司老董的女儿还怀了他的种。他要忙着扩展业务，而她老婆就耍去了国外，她在F国的亲戚很麻烦，就算把走丢的小孩找回去，以当时陆震南的实力，也很难抢到监护权。加上当时信息网络不发达，找个孩确实不容易，所以他脆就不找了，反正当时我那二妈也已经怀上了他的种，再生一个就是了。”

叶程沉默了，陆明远的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荒芜，他忍不住要想，当初自己要是能放弃一切带着陆明远逃走，现在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会更幸福一，陆明远心里的苦涩，会不会淡一？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陪你走过一次。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每一次找到你，我都觉得很兴，你这个笨，总会把很多肉都让给我吃。”

“还有呢？再说说别的事。”叶程想听，小时候的陆明远，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因为自己不小心被人贩给骗了，在车上一觉醒来就不知在哪里了，所以很害怕，以后只要一坐上车，就不知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陆明远懒懒地靠在叶程边躺着，从前无法说的事，现在终于说来了，他不想让自己的这些秘密烂在肚里，他想告诉叶程。

“那个女人嫁了三次，生了很多个孩，但是她当自己是公主殿，就算割破一个手指都能自怜好几天，小孩对她来说就像是景剧里的。”陆明远显然对他母亲不想多说，相对于这个陆震南，他好像更看不上这个女人。

但是放弃一切，也包括叶萍吗？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