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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的时候，谭周接到妈妈的来电。

他诧异地看着手机没动，齐丞琉注意到他的异常，往他这边瞄去，“谁的电话？”

谭周低垂着yan眸，轻声回：“我妈。”

说完，他接通电话，边往卫生间方向走。

齐丞琉皱着眉啧了一声，起shen跟了过去，一边不满地说：“别躲着我接电话啊。”

谭周回tou看了他一yan，右手shi指挡在嘴边，示意他别chu声。

齐丞琉闭了嘴，微微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但还是jian持地走到他shen边，静静地听他讲话。

手机质量不好，在安静的环境xia，彼端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地冒了chu来。

谭妈妈嗓门有些大，但明显能gan觉到她语气里的冷冰冰，“你今天过来一趟。”

谭周愣了愣，xia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齐丞琉，而后左手悄悄攥紧衣袖kou，紧张又刻意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一些，轻轻缓缓地问：“怎，怎么了？”

“老太婆给你留了钱，你过来拿。”谭妈说，“现在就过来，我xia午还要打麻将。”

谭周怔住：“……外婆？……”

那端却没了耐心把电话给挂了，传来机械的“嘟嘟”声。

谭周保持着把手机贴在耳边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听着“嘟”声。

齐丞琉把他手机拿了过来，an了an他的肩膀。

谭周像个机qi人一样，动作十分机械地，转tou看向齐丞琉，目光有些呆滞，“她哪里来得钱啊……”

齐丞琉也ting不是滋味的，他压低声音缓缓说：“可能老人家省吃俭用――”

谭周慢慢地蹲xia/shen，双手掩着脸，掩盖住泛红的yan角，他狠狠地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放开，xia嘴唇chu现了一dao清晰的咬痕，“她……都舍不得钱住院……”

因为觉得他挣钱不容易，病qing有一dian好转就咿咿地要chu院，明明行动不便连话都说不清，却jian持着已经没事了。

yan泪不住地往外liu，谭周更加用力地埋着脸，手指抵着yanpi，想要把快要涌chu来的yan泪给推jin去。

touding被一只手覆盖，温柔地抚摸，“对外婆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

毕竟，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态，与其被病痛缠shen生不如死，有时候还不如一了百了。

也许能早些投个好胎。

谭周任他抚摸着，依旧把脸埋在掌心，哽咽着：“是我没用。”

“不，你尽力了。”

“我没有。”谭周使劲地摇tou，“我没有尽力，我真的……很不孝……听到外婆中风我都没有回来看她……”他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我甚至只在烦恼自己的事……从来没有想想她……齐丞琉，我真的很混dan……我太……不孝顺了……”

齐丞琉哑kou无言，他不知dao该说什么，只能gan1巴巴地劝着：“别这么说……”

虽然他没觉得谭周不孝顺，如果不孝，又怎么会自责自己过去的行为。

“我再也看不见她了……”再也没办法去弥补，永远也没有机会。

齐丞琉说：“我听别人说过，人的肉ti只是灵魂的一个房zi，房zi虽然坏了，但是主人只是搬了一个家，没有人会真正的死亡，只是房zi到了时间总要换的……你就当外婆搬家了吧……”

谭周静静地听他说完，而后抬起yan看了他一xia，迟疑着：“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