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提起胳膊压在额上,看着窗叹了气。
离开家人和柳侠,柳岸从来没有过鱼海鸟归林的轻松愉悦,相反,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被迫飞上天的风筝,家人和小叔就像安稳厚实的大地,他只想快落去,脚踏实地地呆在地上。
柳侠回到双山,已经快三了。
他到的时候,果然卜鸣他们已经收工,正在往车上搬仪,一看到柳侠,秋峰惨叫一声:“又是我一个人挨冻?”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在留学生聚会上认识的某几个人的行为,他们来到国,渡过了最初的惶恐无助后,便很少和家人联系,有两个还直接说毕业后绝对不会回国,整天被束的觉太难受了,他们要一个人在外面自由自在,把家和亲人说的好像是监狱或鸟笼一样。
罗吉普动力,外观看着已经非常沧桑了,跑起来还是很有劲,跟个正当年的蛮一样,队里的人现在都叫它二犊,敢冲敢打,初生犊不怕虎的意思。
他知自己是在找借,他只是想回萨维小镇等小叔的电话。
他有累,吃了一碗饸烙面,本来想回招待所睡一觉的,想到昨晚上电视里那一番折腾,他果断去了老爷庙乡,虽然赶不上帮卜老爷活了,但可以让他坐在有气的车里回来,然后把电脑带回来帮他后期。
回去的路上,柳侠真开着二犊,并且一直开了回招待所。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长时间,睡意终于来临,柳侠的脸和后花园的黄连木、柿树一起,伴随他对柳石的期待梦中。
继续睁着睛想事,没有平常的习惯和柳侠通电话,让他总觉得心里跟少了什么似的。
随着毕业时间的临近,他回去的想法越来越迫切,而毕业后肯定不能立即回去和不能得到柳侠的即时信息这两个因素,让他这个觉翻倍,最近两天他更是跟得了焦虑症一般,坐卧不安。
如果长时间听不到柳侠的声音,他会像在刚到国时那样,心都空落落的,有时甚至会产生永远回不去、永远见不到柳侠的恐惧。
可能因为H城对他来说也是个新地方吧,他现在就有这种觉,他此刻忽然非常非常想回去,就像他三年前刚在国机场落地时那样,要拼命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去买返程的机票上回去。
四个人里边,就他会开车,昨天就是其他三人坐柳侠的车回去,他开罗吉普在后跟着。
柳侠说:“今儿咱俩换车,我开二犊。”
提着
他到公司报到时,接待他的黛西女士说过,前三天,觉得不能适应或不喜那里的工作的话可以随时离开,只要告知她一声就可以,过了三天,接受了的工作后,就必须要到结束。
——
秋峰有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说笑呢,真那么着,我不就成了二犊了嘛。”
他觉得自己也许明天应该打电话给黛西女士,中止实习,他有觉,自己可能持不到星期五,而且,他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他在B城的事对他来说更重要,不是吗?
而在他必须飘在天上的日,小叔的电话就像牵着风筝的那线,不时地受到线的牵引,让他踏实、安心、快乐。
柳侠走过去,拍拍二犊:“没有,好长时间没开它,我其实还怪想的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