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嫦娥噎了好一会儿,终于能说话了:“不雪……咱也……不跑了,以后……哪儿都不去……就搁家……妈……天天给你……好吃哩。”
八半医生来查房,柳侠跟主治医师商量,让人家把夹板换成短的,如果能暂时拆掉就更好了,反正他也躺着不动,不会对裂的骨造成什么影响。
柳岸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平静。
柳长青摸着他的:“你别说了孩儿,别说了,你越说您妈越难受。”
柳侠也不敢再狡辩了,把脑袋歪到孙嫦娥怀里,十分老实地保证:“我以后雪不乱跑了,真哩,就搁家耍,哪儿都不去。”
医生还没说话,柳岸和柳凌就想上手他的后脑勺了――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
柳侠揪着脸还想争取一工作的权利,就听到好几声不同音调的“咳咳”,他抬起睛一看,柳川、柳葳、柳凌都在用“你这个傻小”的神看着他。
柳侠的脸纠结成了窝瓜:“可是,可是……”
燕来宜过去,用餐巾纸帮孙嫦娥着泪。
他还非常无辜地伸手给柳长青比划了个半寸左右的长度:“真哩,可小哩儿,就这么长儿,一儿。”
他再看柳岸。
所以,柳长青和孙嫦娥来的时候,柳侠还是翘着几大长夹板躺在那里。
柳茂的睛里除了愧疚和心疼,再也看不其他。
孙嫦娥的泪又了来:“坐办公室那些也不,咱家现在这么多人挣钱,您小叔以后就搁家歇。”
柳长青还能持,孙嫦娥喊了一声“孩儿”后,老半天都没再说一句话,泪吧嗒吧嗒把衣襟打湿一大片。
孙嫦娥是个外形柔弱、韧的人,虽然前半辈质生活极其艰苦,但因为家庭和,从来不用生那些无谓的闲气,所以除了翟玉兰和徐小红去世那段日,孩们几乎没见过她哭,今天她伤心难过到完全不能开说话,一开就要哭声来,把又跟着折回来的柳川都给吓住了。
他是在战争年代当的兵,见过的外伤无数,能伤到骨的开放外伤,怎么可能像柳魁、柳川他们说的那么轻松?
,对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就能减轻很多。
柳钰则连连。
柳侠提前想了一大堆装乖卖傻的策略,在看到孙嫦娥蜡黄憔悴的脸和哀哀不绝的泪时,全都不翼而飞,只会紧张无措地来回说“我没事啊妈,我真没事儿啊,就是不小心磕了一,骨裂了个小儿。”
柳岸轻声打断了柳侠:“,俺都跟小叔说好了,以后跟山区沾边哩工程都不接,就接平原和城市周边,也不叫他再亲自,他就坐办公室调一人员,兴了个设计画个图,搁外风刮日晒那些事,都叫别人。”
虽然如此,柳侠却能清晰地觉到,柳岸的意思就是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他心里忽然一动,觉
几个孩都只会“妈,妈”或“,”地喊,连劝都不知怎么劝,最后还是柳长青过来,把她连搂带拖地抱到床边的凳上,让她能离柳侠最近。
孙嫦娥虽然不常见这种外伤,可起码的常识她还是有的,那么多的夹板,还有包裹了整条小的纱布和纱布上大面积渗的药,那是骨裂一小儿需要用到的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