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栈快加鞭,冲了玉门关,一路飞驰,很威风的大黑骊这会蹿得像一只惊恐的兔,挥汗如雨。
城中人掐成一团儿,家军人多势众,息栈驰慌不择路,在城里大街小巷绕了十八圈儿也跑不去,正不知往哪个方向逃窜才好,千钧一发之时,西门的方向枪声大作,炮云染红天际。
“嗯……没事儿……老好得很……”
息栈知晓男人这些日一定吃了不少苦,扛不住这样长途奔袭,见着前边儿有一条小河沟,连忙把大掌柜扶了,靠在河边一块大石旁。
息栈不由得纳闷,咦,小爷人在这里,你们怎的不围攻追赶了?难不成今日还有另一拨劫法场的土匪?
四面八方的大兵涌来,堵住各个路要,与混迹在人群中的土匪交火。
趁着玉门城西门被围的当,小凤儿机灵地选择飞骑奔向防守最为薄弱的东门。正在心里琢磨怎么才能骗开城门守卫,混城去,东门的城门它竟然自己就开了!
“怎样了?当家的,你不舒服?”
紧贴在息栈脊背上的男人得很厉害,硌在颈窝里的巴淌汗,汗一滴一滴小凤儿的衣衫。息栈一路都能觉到,男人抱着他的那两只手臂,力越来越紧,而后又越来越松,躯径自不停地颤栗。
脑袋的风险,息栈把大掌柜交予自己保的那一箱片,差不多都拿来贿赂打各路鬼蛇神,就算是一死也要先见到男人的面儿!
大掌柜临阵脱靶,着实丢脸呐!
男人气得骂骂咧咧:“云芳那个狗日的王八羔,次让老逮着他,老日了他!!!”
隔着一层衣料,息栈用两只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腹,只一摸就摸上肌肉薄了一层。一番消瘦之后,却更显得男人瞳墨黑重,两剑眉斜鬓间,面颊刀削。息栈用指腹不断描绘男人脸庞上的五官,看不够,舍不得放手,凑上粉唇,吻了吻那一张苍白裂的嘴唇。
息栈在这样危急的关,还是被自家男人给窘得哭笑不得:刚骂完“狗日的”,你这厮就说要“日”他,你跟狗抢什么儿呢,还是留给狗去日吧!
大批的军官和兵勇神慌张,向西门奔去。
黑骊犹如飞龙神骏,左冲右突,躲避着兵勇的影和纷飞的枪儿。大掌柜从息栈腰间双枪,朝着后开火,第一枪竟然直接脱“靶”,弹都飞上屋檐了。
大掌柜这几日缺少,方才骤然发力与那些兵勇搏斗,过后顿四肢乏力,虚汗不止。息栈给他喂了几,又掏小块的锅盔用泡,喂给他吃了。
息栈却不知,此时,玉门关西大门之外突然重兵来袭,角楼警报声尖利地鸣叫。新疆军阀盛世魁的兵在这一天趁乱过界,攻甘肃,前军已经突破了家军沿路设置的几座哨卡,看着杀到玉门关!
大掌柜敞开的中衣衣领中,两轮廓深邃的锁骨,笔直凌厉,尚带鞭痕血迹。小凤儿悄悄掀开男人的衣领,只朝里望了一,膛上一片溃烂焦土
这半个多月被关押地牢,不见青天白日,手脚又长时间被捆绑受刑,手臂完全麻木,提起枪来腕直抖,手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