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孤零零地坐在倒伏的一堆苞谷杆上,黑黢黢的侧影如同一尊泥塑。
大掌柜怒吼:“!”
男人一扎密实的苞谷地里,形立刻被黄灿灿的一片苞谷杆吞没。
“你不是跟姓的么?!别再让老看见你!”
“我不!我就跟你!”
窑一片狼藉,门板整个塌掉了,几窗棱七扭八歪地吊在山墙上,屋里一片墙灰和木碎屑。某一暴躁的野看这架势是想要拆房!
息栈被扔老远,空中划过一咿哩歪斜的弧线,跌乱七八糟的杆地里。咬咬牙爬起来,再次凌空飞扑上去,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
草场边儿寻见了大黑骊。
山药地里没有。
“老不要了!”
“别来烦老!”
梁地里也没有。
息栈跑到苞谷地里,远远瞧见苞谷杆倒伏了一大片,稀稀拉拉,像是被一阵旋风拦腰卷折了。
息栈回屋去找人,人不在屋。
“当家的,你等等!”
大掌柜烦躁得扯息栈的手臂,飞起一脚将人踹几丈远。
大掌柜的衣领被捉,怒从心起:小崽竟然用飞的,耍赖,欺负老不会飞么!
秦寡妇一脸怨气地嘟囔:“二当家,俺们狍的鼻梁骨给打折了,你说,这怎么算?这叫什么事儿啊!”
小凤儿惹祸跑死。
依着众伙计战战兢兢的指,息栈跑南坡的农田。
小凤儿倔地对吼:“我不!”
“当家的,我有话说!”
“当家的,你别跑!”
瞧着越追离得越远,息栈急得脚上一使力,飞了起来,掠过谷杆的尖梢儿,遥遥瞅见男人狂奔的背影,扑上去一把擒住袄领!
息栈连忙跑过去。男人抬瞥见他,“腾”得蹿起,掉就走。
伙计们无不是一脸郁闷的衰相儿,个个灰土脸。瞧那表,哪个都像是刚刚被大掌柜修理过一顿。
儿耷拉着耳朵,四只蹄径自抖动筛糠,一黑亮黑亮的像是刚从里捞来。一看见息栈,一对大的鼻孔呼一浊气,怒哼哼地翻了个白儿:都是你得好事儿!别搭理爷,爷正烦着呢!
俩人平时打打闹闹瞎折腾时,也经常这样动手动脚,闹着玩儿的。小凤儿的很是柔韧,小腹在男人靴掠过的位置迅速凹,顺着那个力,一个后空翻避开那一脚,轻巧地落地。
“我就烦你就烦你!”
息栈手脚并用,死缠不放,整个像一坨章鱼一样摽在大掌柜上:“你不许不要我,不能不要我……”
男人反掌一把抓住息栈的手腕,手臂发力,将人给扔了去!
大
息栈闷也跟了去,却找不到路。前只有密密匝匝遍布满的杆,刚收割过苞谷,一只只断了的杆直扎向天空。耳畔只听到飞快的脚步声和脆的谷杆被折断踩踏的“噼噼啪啪”。
小凤儿又急又气,这男人多大年纪了,怎么发起脾气来,还跟个小孩一样,闷跑不理人呢!
“你,你,你……你敢不要我!!!”
油菜地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