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五十岁了,别说是新兵伍,这厮已经超了人家人民解放军的退伍年龄了。
解放军很崩溃,但是又觉得不能埋汰了人民群众自发的拥军,挠挠想了想,说:“……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军区在安西设置了一所兵工厂,你既然是熟悉枪械的,带你这帮伙计来厂里活儿吧!”
“嗯……有的吧……”
解放军一听这话,脚底没走稳当,“哐当”,“噗哧”,被门喀拉拌了一个大跟。
有一次实在飞得太快了,两只脚全都离了地,几乎已经掠上树梢,被系主任瞧了个正着,那老惊得哆哆嗦嗦一屁坐到地上,就要掏速效救心。
“唔,同学都羡慕我,班里每个同学都拿着自己的名字来找我,让我教给他们怎么用小篆写名字呢……”
“唔,全都是女的……唔,我都不理她们!”息栈说话间的气,分明透着一赤的沮丧和失望。
大掌柜得意地笑,糙的手掌抚摸着息栈的巴和脖颈,掠过膛,在前某一颗湿的红上了:“嘿嘿嘿嘿,羊羔儿能的哈!……学堂里有没有年轻的小崽喜你啊?”
大学生涯这四年,息栈与男人两地分居,相思之苦赛过红军两万五。这边儿打一个电话过去,男人从生产车间里蹿二里地,蹿去工会办公室;那边儿一个电话打过来,息栈从宿舍炕上蹦起来,一路飞向传达室。
“嗯,好的……就是楷简化字太难写了,提起笔总是记不住怎么写。”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州与安西离得说远不远,说近可也不近。两个人在大多数况,都要捱上一个月才能见一面,一般是息栈坐着长途车往西,大掌柜坐长途车往东,俩人约好在路途的中张掖城见面儿,直接奔去车站附近的小旅店。
息栈噘嘴,枕在男人肩窝里蠕动一,汗津津的手臂蹭上男人淌着汗的光膛,俩人的湿漉漉得,几乎粘成一坨。
男人呼着息栈脑袋上一两寸来长的短发,青黑发丝透一香皂的幽淡清香,凑上鼻狠狠了一:“嗯……瞧瞧这小发多净利索,啊?早就应该把那罗哩罗嗦的羊儿都剃了!”
“男的女的?”男人蓦然瞪起睛。
息栈乐得不行,捶着男人的膛:“得了吧,爷难自己罩不住自己?你的枪都给剿了,你还大掌柜呢!我的宝剑可还在呢!”
“羊羔儿,跟老说说,念书念得咋样?”
“呵呵呵呵,大学堂里有崽地痞的欺负你不?老现也不能在你边儿罩着你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了你,你就跟他们说,你男人可是当年野山的大掌柜……老在黄河以西这旮瘩可有名儿了,罩得住,真的!”
俺,那帮征兵的小崽他妈的竟然嫌老年纪太大,说老超龄!”
“噗!你写的那什么字儿那才叫难写,长得跟面条苍蝇似的!”
大掌柜屁颠屁颠地答应了,送解放军门时还不忘了得瑟:“首长,替老跟你们柳军长打声招呼哈,说老惦记他跟他媳妇啦!他要是自己没工夫,让他媳妇过来陪老叙叙旧聊聊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