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每月工资只有四十几元的年代,息教授月ru一百五十几元。
息栈也终于在省城里分到一间两室一厅的住房,不用再住茅草屋,也不必再与男人两地分居。
小羊羔儿的大掌柜,这时已过古稀之年,七十多岁了。
息栈特意要了一层的房zi,这样男人就不必爬楼梯。大掌柜那一条嵌jin弹片的右tui是越来越瘸,走路已经需要拄拐,但是每次仍然很倔地拒绝息栈的搀扶。
男人十分不习惯住楼房,觉得简直就跟当年ma大帅的那间地牢差不多,哪里哪里都是封闭的,窗hu小得就像牢zi的通风kou!
尤其是卫生间里那个蹲坑式的ma桶,简直让男人抓狂。
大掌柜从来都习惯在野地里撒niao的,niao得非常潇洒和无拘无束。这回对着这么个白瓷小坑,怎么也对不准,一泡niao滋得到chu1都是。
很洁癖的息栈每天刷厕所刷得想撞墙,气得命令大掌柜蹲xia撒niao。男人jian决不肯蹲xia:“蹲着撒niao的那都是没长把儿的娘们儿!”
以前一直都是大掌柜给息栈洗tou,不知从何年何月开始,就变成了息栈给大掌柜洗tou,洗澡。
男人静静坐在洗手间的条凳上,闭目哼曲儿。息栈用掌心把洗发shui打chu泡沫,指腹轻抚rou搓男人的tou发,再用一盆清shui漂洗gan1净。一只mao巾用温shui浸透,细细地给男人搓xiong搓背,指尖chu2手可及的jian实与柔ruan,仍是心底那一片足以燎原的火re。
侧shen躺在床上,十指相扣纠缠,男人xiong膛的轻yin,晤re息栈的脊背。
回眸,浅尝dian吻,密实地贴合,轻挪慢动,如湖中飘然一叶小舟,载着曳动的chun华秋实。
息教授通过教工福利,排队领到了电视机票,买了一台黑白小电视机。
周末闲暇时候也不chu门,就陪着大掌柜在家中看电视节目解闷,给男人端茶递烟,rou肩捶tui。
俩人在电视里,看见了那位yan镜参谋长去mei利jianzuo国事访问。yan镜参谋已经老得快要认不chu来,几缕稀疏花白的tou发,一脸的老年斑,千年不变的是鼻梁上那一副圆丢丢的黑框yan镜。
当年的yan镜参谋,现在是这个国家的主席。
当年的“许大ma棒”,现在zuo了国防bu长。
大掌柜用手指tou戳着电视里的小人儿,拍着大tui乐不可支,跟息栈说:“羊羔儿,老zi想去北京,见见老zi的两个兄弟!”
息栈笑说:“当家的,人家现在是什么人wu了,mei国总统想要见咱们的国家主席,都还得排队挂号等位zi,主席没有工夫见你,你排不上队!”
一九八五年,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官府搞了个声势浩大的纪念活动,还邀请liu散各地的当年的抗日老英雄们,仍然活着还没有躺倒的,汇聚到北京,接受官府的表彰。
野ma山大掌柜八十多岁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坐飞机,当然,这回是公家掏钱请他坐的。这厮连火车都还没坐过呢,就没chu过河西那片地界,这一回直接就从ma背跃上飞机了!
当年血战大潼关的“西北抗日义勇军”的伙计们,两千多人壮烈埋骨于巍巍潼关之xia,黄土gao原之遥。
大掌柜代表抗日义勇军的伙计们,站到了人民大会堂的gao台zi上,宽厚的肩膀,ting直的腰杆,金棕se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