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雄飞答：“时间也是不一定。不过仆人厨都可以遣散，留几个看房就行了。这边租界里的房也快到期了，你过去带着人收拾收拾，提前把房交给房东；家里的东西都运回北平，别遗漏了。”

金鸡独立虽然不好受，但是也不耽误他办正事。他先通过电话向段将军百般致谢，又把顾宅事人从北平叫了过来。事人听说他又要远门，反应十分麻木，只问：“大爷，这回您要去哪国啊？”

阿南在胡同了黄包车，顺手买了两屉刚锅的包，想要带回家里充当午餐。踩着新落的薄雪一步一步走胡同，他远远的就看自家门前蹲着个人――西装革履，还是个面的人。

看叶雪山把茶杯放在了桌上，他端起来也喝了两，一边喝一边偷瞄着叶雪山，就见叶雪山从纸袋里拿起包，整个儿的了嘴里，显然是不但冷，而且饿。

阿南把大衣搭在椅上，伸手捻了捻薄厚，心里是兴的，可是嘴上不肯客气：“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阿南快手快脚的开了院门，一边把他往院里推，一边气哼哼的埋怨：“你怎么说来就来？我要是中午不回家，你怎么办？”

叶雪山抬手乱了他的乌黑短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不走，该送也照样送。当初你对我那

叶雪山轻车熟路的了正房，在扑面的风中打了个大嚏。摘礼帽撂在窗台上，他把怀中的包袱往桌上一放：“前几天我衣服，给你带了一件。”

顾雄飞平时不大关注家事，如今想要远走，不得不分力来安顿家宅。对着懒洋洋的事人，他越说越细，最后滔滔不绝，竟是没完没了。而叶雪山趁此机会，便溜了个无影无踪。

阿南放包，先从厨房炉上拎来壶，倒了一杯给叶雪山喝，然后才腾手来解开了包袱。抖开新衣服一瞧，原来是件厚呢大衣，双排纽扣，系着腰带，款式倒是摩登得很，租界里的外国青年一到冬天，几乎全是这个打扮。叶雪山放茶杯，上前翻开大衣告诉他：“看看，里面加了一层绒里，很和的，穿它比穿棉袄。”

叶雪山抬起了，礼帽帽沿的阴影之，眉和睫都结了冰霜，鼻尖耳垂也全冻成通红。对着阿南抿嘴一笑，他很费力的站了起来，原来怀里还抱着个半大不小的包袱：“你什么去了？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都快冻了！”

一气吃了三个包，叶雪山用湿巾了手，然后对阿南说：“船票已经到手了，后天午的船。”

事人了，又问：“走几年啊？”

叶雪山抬手一拍他的后背：“要走也得和我的小兄弟说一声啊！”

阿南笑了一，低声说：“怪不得送我件衣裳呢，原来是临别赠礼。”

脚踝重新扭伤，从此只能金鸡独立。

顾雄飞略一思忖：“这个……不一定，我先南住一阵。”

阿南脱了外面的棉衣裳，穿了大衣试了试尺寸，尺寸正好，分毫不差。飞快的把大衣又脱来，阿南想自己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关心了自己的穿。

他愣了一，一颗心随之大起来。加快脚步走到近前，他弯腰一拍对方的肩膀：“哎，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