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数着上报时的自鸣钟,
逐渐远去了,过去、现在、未来……似慢慢退去的汐,带走喧哗,也带走激。
终有天你要加时光的废堆,
当我凝望着紫罗兰老了容,
他在清醒与恍惚之间浮浮沉沉,黑暗长得没有止境。他是逃不掉的,这一严酷的事实越来越清晰的摆在他前,注定只能象笼里的小白鼠一样被人关到老、关到死。这就是他的命运。
……
在这狭小的铁笼里,他检讨着自己的一生,这才发现自己的生命是何等苍白。小心翼翼的将心收裹成茧,独来独往如履薄冰的生活,留了太多的空白。在他短暂的前半生里,没有多少可称得上愉的日。而仅有的几次尝试,便是全投毫无保留,亲、、事业……然而每一次倾尽心血的付,但只能换来累累伤痕和惨痛回忆。
他不停地苦苦思索着这最后一句诗是什么,时间越久心里越慌,模糊地觉得想不起这句诗就会大祸临似的,虽然他开始背的时候并没有发什么誓言或承诺。一直到前光线突然变,看守揭开铁笼上的黑布给他喂,他才猛然意识到:
青丝的卷发遍洒着皑皑白雪;
他已累了,倦了,不想再挣扎。
与黑夜,也不想去区分。他开始回忆起一些课本上学过的知识,大学的,中学的,甚至小学的,以此来消磨漫漫长夜。在心里默背着圆周率、化学元素周期表这些枯燥刻板的数据,既然的人和事只能让他心碎。有时他甚至会自鸣得意于自己惊人的记忆力,隔了这么久依然历历清晰如昨。圆周率背到了小数后一百位,他又开始默记以前十分讨厌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尽意尽尽有何用?似一梦。
这认知让他惊恐不已,但随即慢慢平静来。疯狂或是死亡,并不会比现在的境更糟糕,甚至可算是甜蜜的诱惑,能让他逃离这悲惨的现实。于是他泰然自若地迎接疯狂的频频来访,甚至学会如何和它打交。他会把自己的灵魂小心翼翼的包裹妥当,然后封闭住绪,封闭住官,封闭住心灵,任由自己沉无意识的深渊之中……
长期不能与人交,甚至缺乏最基本的接,官的各项功能逐渐沉寂状态,由开始的不能看、不能听,变成后来的不看、不听、不想。记忆慢慢模糊,象被雨浸湿的旧报纸,相互交错纠缠,丧失了原有的清晰轮廓。是梦是醒,是真实还是幻觉,他已分不清楚,也不想去分清。
见明媚的白昼坠狰狞的夜,
……
没什么抵挡得住时光的毒手,
看着别人生长自己却枯萎;
既然和芳菲都把自己抛弃,
……
咦,最后一句是什么呢?他忘了。是“你的末日也就是真和的死。”么?不对,那是第十四首,他背的是第十二首。他绞尽脑汁地在记忆的海里搜索,但想不起,真的想不起。
――他刚从疯狂的边缘而过。
他慢慢地回忆着,一句一句地默背着:
过去既然充满苦涩,不堪咀嚼回顾,未来又是如此绝望,看不到一丝光亮。把握当就成了一件多余而可笑的事。在生死都不由自主的况,机械的重复记忆一些枯燥的数据以迫自己保持清醒,除了延长受刑的时间,不会带来任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