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样残酷的调教,他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个陌生人,而越陷越深。
他仍然是坐在空寂无人的观众席上的看客,冷看著舞台上灯火通明,人来来去去,诉说著属於他们的喜乐和悲哀。
屏幕上现了西装革履的浅见羽的形象,正对著公众侃侃而言:“是的,我决定离开……”神态从容镇定,说话清晰而有条理,恍惚之中,似乎仍是那个他第一次见到的有著凛冽容颜的青年。
是报应吗?在他决定接这笔生意的时候,就已经铸就了今日的结局。
所以一切都是注定,他注定只能在十八重地狱中挣扎浮沈,永世不能解脱。
木已成舟。
那时的他是何等天真!
已是黄昏。电视新闻里传播音员尖利的语声:“近来风波不断的浅见集团又传层震……”
覆难收。
年轻时总是这样骄傲,总是一厢愿地觉得自己可以大到拒绝整个世界。没有人关心他的生活,他可以自己关心自己,对著杯酒明月品味神圣的孤独。然而孤独归到底是一种奢侈品。只有在被很多人包围的况,孤独才有那种在上的帝王般的尊严。无人理会的孤独是没有丝毫尊严可言的,除了印证生命的荒谬与虚妄,别无用。
也就是在这黄昏时分,拿著一杯红酒,盯著电脑屏幕上浅见羽的照片,若有所思地:“完这一次,早些退步,也许还有机会尝试正常人的生活吧。”
答案是:──没有觉。
他呛哑地笑起来,用力将酒杯掷到地上。晶莹的玻璃酒杯在厚重的地毯上了两,竟然没有摔裂。
年轻时总是心存奢望,总觉得只要努力就可以弥补过去的过错。然而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就像致的细瓷花瓶上绽开一裂,只能睁睁地看著隙越来越大,象妖娆的藤蔓般爬满整个花瓶,然後砰的一声,碎裂成万千碎片,不可收拾。
“四亿元,拿到这笔钱,我打算退休了。这一行那麽久,已经累了,倦了,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有人的能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刚接这份委托时跟龙介说的话。
忍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让冰冷的倾倒,因为喝得太急而忍不住呛咳。他抬手抹去唇边的酒,殷红而冷冽,象尚未凝固的血。
站在世界的一看著另一个自己的觉是怎麽样的?
那时他还不知,前那个年轻人会改变自己的一生。
而他仍然无法,仍然只能独自坐在黑暗和阴影中,唯一能受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脏还在腔里孤独地动。也许会一直一直这麽坐去,直到地老天荒。
上苍以最残忍的方式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看见救赎的希望,却又安排他亲手毁灭!
如果没有这场龌龊的交易,他们本不可能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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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忍知,那只是虚象。那个人已经被他彻底毁了,从里到外,从心到灵魂。那只会因为他而颤抖,那咙里发的是属於风间忍的话语。
然而即使可以从来过,他还是不知自己该怎麽。
重新开始……
还以为一切可以挽回,他可以满带著财富,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的不过是又一次轮回,让他在自我毁灭的路上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