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名少年各自端着烟盘走过来了，穆先生舒舒服服的躺在竹席上，一边等着仆人烧烟一边笑：“这个就是……军人的纪律吧？哈哈。”

顾云章也不大烟，盘坐在对面的席上，他斜着睛欣赏穆先生鸦片。

顾云章近来可能是因为心事太重的缘故，时常会闹失眠。此刻他闭着睛躺了片刻，就听外边不断响起嘁嘁喳喳的说话声音，其中又间杂着哗哗倒声，并不是个要上床休息的样。摸黑坐起来了床，他推门去想要看个究竟。

海长山果然在午夜时分回了来。顾云章躺在床上，听见他拖着沉重步伐上楼了，这才安心来，阖目睡觉。

这景让顾云章愣了一：“海长山……”

楼的客厅着两大蜡烛，海长山着个血淋淋的脑袋站在当地，他的副官拿着一条浸湿的巾，正在小心翼翼的为他拭。

到难过。

翌日清晨，顾云章从队伍中选一百多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全副武装的牵上了路。因为知这回是个长途，所以弹药预备的很充足，新购置来的火焰和掷弹筒也被装上大车；成箱的手榴弹则是伪装成货模样，牢牢系在驮架上。

海长山没想到他会无声无息的走来，也是吓了一：“我把你吵醒了？”

“你受伤了？”

他请顾云章在宅中住了一夜，还预备了一男一女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去为客人侍寝。顾云章上打量了这两个小孩儿，发现这一对金童玉女比杜楚夫还黑，本就是两个紧眉俏的猴崽，便当即谢绝，表示自己没这嗜好。

穆先生以手掩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还是不喜？你觉得他也不够可吗？”

这一趟由于是骑前，走起山路来反倒便当，不五天便又回到了清莱府。此时穆先生已经从山中搬回了城，正借住在一位朋友的宅里；这相隔几日后双方再见面，平白无故的倒生了一久别重逢的亲切之。

穆先生依旧花红柳绿的打扮着，赤脚穿着一双致木屐，上没系巾，短发油黑锃亮的向后梳过去，雪白饱满的额。见顾云章当真亲自来保这趟镖了，他颇为自得，认为这说明顾将军对自己的确是非常的尊敬看重。

其实海长山怕他死，他也是一样的怕失去海长山。现在这个时候，两人还不就是相依为命么！

顾云章无言的看了他片刻，最后料想他总不会死在这上，就言又止的转上楼回房了。

海长山一直跟着他，从青年到中年；海长山老了，他也会一起老。可他是不能老的，他必须永远年富力，以保证自己能够生存去！

穆先生是真的好客，他见顾云章看不上那二位，就思来想去的一狠心，将自用的一个白肤小男孩推上前去；顾云章见这孩也就十岁，那模样虽然秀，不过满脸哀怨神，像个小寡妇似的，便继续摇，阐明自己真的不需要人陪睡。

海长山从副官手中接过巾，自己试着蹭那额上的血，同时龇牙咧嘴的答：“回来时候天太黑，光顾着快加鞭了，结果这让树枝给刮了一――不妨事，你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