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陶心一紧，知他是担心陛，暗自握了握手，才继续：“陛醒了，请娘娘去呢。”

钱月默既已知，孙太后自然也能知。

孙太后不忿地“哼”了声。

当年赵世碂好生威风，小小年纪便将她气晕过去，还在她殿中杀人，昨日甚至让福禄来说那番话，靠的是什么？他依靠的也不过是赵琮的疼！如今倒好，赵琮也厌了他，她倒也要去瞧瞧他的闹。

钱月默也觉心慌，那样冷的天，穿得那么单薄，还跪在雪地里，如何受得了？万一伤到了可如何是好？她越想便越不解，陛那么疼他，如今既没死，还回来了，为何会闹成这般？

“公主也在？”钱月默立即问。

“昨儿晚上赶在关门前来的。娘，您可要去劝劝陛？”

钱月默苦笑：“我怎劝得？我又如何劝？”她在陛那不如公主，也不如染陶与福禄，他们都没劝，她哪里敢。

如今但凡必要席的场合，孙太后已许久不宝慈殿，这番来，上扫雪的小女与太监纷纷向她行礼。她却觉得尴尬，她向来心气傲，其实这些小女太监们心思最为简单不过，她却怕旁人嘲笑她。

“娘娘既来了，快来吧，陛醒了——”

她如今愈发破罐破摔，娘家早已指望不上，赵琮也不能真杀了她。这日，也不过是过一天便混一天罢了。她往后也不想再去娘家如何，只愿自己过得兴。

“公主也在呢。”

再者赵宗宁那般不尊重她，既然陛已醒，她也要当面问清楚。

人瞧见了跪着的赵世碂。这是件无比令人惊讶的事，且又不是什么不许人言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等天彻底亮堂时，几乎整个里人都已知。

听到此话，赵世碂终于动了一，他抬看向染陶。之前染陶与白大夫一同去，他便猜测赵琮是醒了。如今得染陶这句话，他便有些迫切。

钱月默正用早膳，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神不大好，飘书在旁：“娘，小郎君还在外跪着呢……”

听闻赵世碂居然回来了，还在外跪了一夜，她冷冷一笑。

他抬的瞬间，睛一眨，睫上新染的雪花便落了来。而他发上的雪，有些已经成，再结成冰。

王姑姑腆着张脸，故意：“怕是惹怒了陛罢！”

王姑姑装腔作势地就要上去扶。

“啊？还跪着？”钱月默不由便放筷。

刚殿门，她便见到跪在阶的影，她挑起嘴角一笑，走上前。在赵世碂边，她停，佯装愠怒：“小郎君年岁还小，是谁胆那么大，让他跪在此？！”

“姑姑可别胡说，小郎君向来得陛，怎能惹怒陛？你快去扶小郎君起来，别跪伤了。小郎君还年轻，正是长的时候。”

她忍着，到底维持原先的风度，走到崇政殿。

“从昨儿午，咱们还在崇政殿时便跪着了，跪了一宿，这雪可了一整夜呀！先您还未醒时，婢去崇政殿问陛的况，小郎君都跟个雪人似的！偏偏跪得那样板正，染陶也无奈呢，说他动都没动过。”

带她来的小太监低，不说话。

这时染陶撩开帘，站在台阶上，似笑非笑看了，才笑：“太后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