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承柏知郑陆是真醉了,郑陆都多少年没喊过他哥了。
一群人围在新房门外要见见新娘。新娘当然不会来。
甘萍萍怀里拱了个痛快:老婆终于娶回家了。
姥爷正歪在门边的摇椅上面打瞌睡,鼻梁上还架着老花镜。
郑陆迷迷糊糊地不想动,这时便像小时候一样冲着陶承柏撒起来:“哥,我困。”
姥爷家是个两的院。大院里种了几席菜,两棵加纳岩蜜桃和几棵大白铃枣,此时末茬枣还开着半树的小黄花。小院里支着一个大架,缀满了一串串紫。架底摊着一个象棋盘,一只花斑老猫盘在石桌上面打盹,看到人来,也不动,只懒洋洋地翻了翻耳朵。
陶承柏轻手轻脚地在姥爷脚边的小扎上坐来,捡起掉在地上的三国演义,翻开来正是吕奉先戟辕门一段,于是百无聊懒地读起来。
“来吧。”陶承柏二话不说转就蹲来了,把郑陆两条胳膊拉到肩上,上使了些力气便把郑陆从椅上背起来。
到了开酒席的了,外面的车队又把家里的这些亲戚朋友们一脑送到酒店。
陶承柏从楼上来,一阵风一样刮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一瓶冰矿泉,拧开来仰起脖就灌了半瓶。这才猛的呼一长气。将剩的半瓶放回去,顺势将两只手臂都伸了冰箱里,直盯着前盖着保鲜膜的半个红瓤西瓜,半响才伸尖缓缓地了自己的嘴唇。
陶承柏在冰箱里怔了一刻钟。
屋外日晃晃,蝉鸣阵阵,门上挂着蓝的门纱,屋只有电风扇的细小的嗡嗡声,虽然装了空调但是姥爷从来不用。老房墙上满是绿油油的爬山虎,屋阴凉非常,更兼有一种让人沉心来的幽静。陶承柏看一会书,偶尔再发个呆,不知不觉就坐了个把小时。
作为伴郎,郑陆理所当然地要为郑光辉挡酒,虽然他喝的是自己调来的兑过半瓶的加料酒,最后也还是不可避免地醉熏熏的了。
郑家的席面非常丰盛,有一些大菜客人本就没怎么动。大厅那有几个老妇女在用饭店的塑料袋给桌上的剩菜打包。
郑陆两只手在陶承柏的脖前面像个电线一样自觉地扭在了一起,伏在陶承柏背上,歪蹭了蹭,打了一个大哈欠,晕晕倒倒地睡了。
姥爷醒过来的时候,陶承柏正在院里踩着小方凳
“乖,跟哥回去睡。”陶承柏拍拍郑陆的脸,哄小孩似的。郑陆脸上红扑扑的,长睫阖来,珠在底动来动去,“你背我。”
“婶,我带郑陆回去了。”陶承柏跟郑妈打了招呼,回去扶靠在椅上快要睡着的郑陆。
☆、7第七章
有些嚷嚷着要留到晚上闹房的也都悻悻地走了,因为还没吃完酒席,新娘就被几位婶娘带走藏起来了。
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然后陶承柏了门,开着车在烈日当空的大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五分钟,过了一个红绿灯以后右转拐了铁市街,慢悠悠地又沿着杀人巷一路开过了老刑场,一米多的邢台上几个小崽着大太阳就着碗大的泥凹槽满大汗地在玩弹珠。陶承柏在邢台边的空地上调了个,直往城南姥爷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