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雨这一晚没睡好。

“开车吧。”龙丽雅说。

研究所到了，方立平没车，而是坐在车里许久。龙丽雅转注视着他：“你有事要说对吗？”

方立平僵了一，轻轻回抱龙丽雅。夫妻俩拥抱了许久，方立平了车。龙丽雅注视着方立平走夜中的背影，轻轻地叹了气。她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方立平也经历了丧妻之痛，他们本来都想要一段不会过于约束彼此的婚姻，可两个人既然成了夫妻，自然就有了剪不断的羁绊。结婚越久，他们就越清楚彼此的追求与责任――越清楚彼此并不适合当一个妻或丈夫、母亲或父亲。

方晨雨已经不记得当时和外公因为什么而吵架,只记得自己一心要去找爸爸。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走了很远很远,看到的却是爸爸一家三其乐。她忽然有明白外公说的，爸爸已经有了新家庭是什么意思。

龙丽雅沉默。

“丽雅。”方立平喊。

好在这时沈绍元回来了。

心。彤彤挤到方立平和龙丽雅中间，看了看龙丽雅，又看了看方立平，最后巴巴地看着方晨雨。

“对。”方立平声音有些艰涩，不太敢与龙丽雅对视，“首都那边有个项目，主要在西北那边，至少要三年，上面推荐了我。”

爸爸已经有了新的家、新的家人,她是个外人。若不是沈绍元说来,她都不知爸爸留在新家庭的时间也不多，妹妹还因为曾经被保姆待而变得沉默。

但，他们是夫妻。

“我也得不好。”龙丽雅叹气。他们两个人都不适合当父母。

方晨雨向来和谁都得不错，但还是不知该怎么和方立平他们说话。

“你去吧。”龙丽雅说，“我会尽快理好厂的事，好好照顾彤彤和晨雨她们。”她顿了顿，张手给了方立平一个拥抱。

第三十二章

每个人都不像看起来那么快乐。

方晨雨到夜深才睡着。她在梦里沉沉浮浮,像是坠落悬崖、又像是坠深海。她觉腕上的，努力低看去,却发现那玉镯化作一光,在她腕上

沈绍元让阿姨去晚饭，坐和方立平、龙丽雅问了好，就问起方晨雨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交上新朋友。话一起，气氛顿时轻松多了，一向不多话的彤彤也开说话，和龙丽雅他们说起曦曦家的鹦鹉。一顿饭来，一家人也算其乐。

“所以我们要三年见不到你？”龙丽雅说。

“对不起。”车开一段路，方立平才开。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是对妻还是对三个孩，他都没尽到自己的责任。继早熟懂事，不用他心；两个女儿却都还小，彤彤遇到那样的事、方晨雨和他不亲，都有他的责任在。

沉默了一路。

“对。”方立平说，“保密级别比以前的项目都要，我可能三年都不能离开研究基地。”

方晨雨不是从小就很乖的,她以前也会哭、会闹、会和杨铁吵架。有的时候方晨雨比别家小孩更顽，能很多别家小孩不敢的事。比如离家走去找爸爸。

晚饭过后龙丽雅和方立平又要走了。龙丽雅是要去赶飞机，方立平则是要回研究所。龙丽雅让司机先送方立平去研究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