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他忽然摇晃了两，往河里栽了去。

一夜将尽，东方的夜已经微微变成深蓝，天幕乌云游走，波诡云谲，整个金陵城沉睡未醒，连秦淮河里的画舫都已经熄了花灯。

钟意揽着乐无忧的腰将人搂在怀里，抬手，指如闪电，连他肩三位，乐无忧顿觉剜骨一般的疼痛锐减，一直止不住的血也停了来。

凌晨的薄雾带着丝丝凉意，烟笼寒，朱雀桥畔，一个白衣影静静地候在那里，指间旋转着那柄十六档的折扇。

乐无忧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夜空中传来一丝破风声，他停动作，半跪在井台上，抬望着天空暗淡的晨星，如同一架无声无息的枯骨。

金粉楼的后院，一个小厮吃力地端了一大盆洗脚，打着哈欠走后房，忽然到脸边一阵风刮过，摸了摸腮帮，嘀咕：“过了重九就开始刮阴风，天凉得忒快了……唉哟我的妈呀！”

“你小还有一套……”乐无忧有气无力地笑骂，“可惜整天神神叨叨，甚是烦人。”

“我靠，趁人之危啊。”

“鬼你爷爷！”乐无忧没好气地嘟囔，打起半桶，撕开衣服，拿葫芦瓢舀了一瓢凉，泼在肩，仲秋时节井寒凉刺骨，泼在伤上冰得他一个激灵，觉疼痛瞬间被镇了去。

钟意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漆黑的眸如暗夜中的，深不见底，暗涌动，然而嘴角却带着三分笑意，嘲，“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不知年轻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乐无忧抬，形容枯槁，如鬼魅。

钟意白衣一闪，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乐无忧在跌河中的瞬间被凌空拉起，飞扬的发丝划破面，落一个温的怀中。

一颗石飞来，击在颈边大动脉，小厮一歪，晕死过去。

忧猖狂大笑，捂着伤，猛地一个转，如疾驰的雨燕般凌空腾起，瞬间消失在夜中。

过了一会儿，周围再无追兵的气息，乐无忧一瓢一瓢地将半桶全都泼在了伤，整个人浑*，如同刚从井底爬来的恶鬼一般，摇摇晃晃地翻院墙，沿着河沿往前走去。

钟意听他声音虚浮，知伤得厉害，将人扶起靠着河边一棵垂柳坐，伸手扯开他的衣襟。

☆、第十九章

钟意从荷包中掏几包药粉，也不是什么成分，一脑全洒在了他的伤，一边快速地动作着，一边唠唠叨叨地说：“是机遇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武林前辈有言，趁你病，要你命，有便宜不占王八，不会趁人之危的剑客都不是好氓，恩人，恕我直言，你肤还白的哈。”

“那是常煊的肤，”乐无忧觉得虚弱无力，仰倚着树，喃喃

他的是这样和……

钟意折扇啪地打在左手掌心，勾起一侧嘴角，坏笑着轻声：“妖孽，抓到你了。”

乐无忧动了动嘴唇，嗤了一声：“杀千刀的熊玩意儿……”

后院井台旁半跪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小厮吓得魂飞魄散，一屁坐在地上，木盆哐当摔了个震天响：“鬼……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