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也死过至亲，”苏余恨笑嘻嘻，“或许会难过几日，但很快就会过去，连梦都不会多一个。”

将龙夫人的尸首放车中，龙云腾低看着她，生前的狰狞已经褪去，脸颊瘦削苍白，透着慑人的冷峻，犹如一片死寂的雪峰。

苏余恨：“清白？本座可不稀罕，若说要什么补偿，本座只想要他当儿。”

☆、第八三章

龙云腾脊背僵了僵，却没有回，只淡淡：“你如今证得清白、大仇得报，我已没有什么可供你利用的了。”

眉依旧是月棱眉，弦月尖尖，眉骨却挑起，龙云腾想起年幼时，阿姊尚未阁，有云游女冠曾说她峰脱眉骨命不达，众人失，阿姊却只是将那女冠撵城去，一笑了之，并未放在心上。

龙云腾冷声：“你要什么？”

“当年若随那女冠去家修仙，是否就不会有今日这般惨绝收场？”龙云腾喃喃地说，过了片刻，又低声苦笑一声，“但那就不是你了。”

龙云腾抬手，指尖悬浮在半空，颤了半晌，才慢慢落去。

目送安济带人消失在雪幕中，龙云腾抱起阿姊，一步一步走向车，卫先生快步迎上前来，打起一把宽大的油伞，撑在龙云腾。

龙云腾转过，看着他绝倾城的眉，里面只有粲然的笑意，并无一丝悲伤，他突然从心底腾起巨大的暴，骤然手，一把将他掼在了车上，大手狠狠扣住他的咽。

即便遵父命远嫁千里之外，但她龙凌此生骑的是烈，扬的是千帆，区区常风俊，怎不手到擒来，岂料这世间，比烈更难驯服的，是人心，比千帆更难掌控的，是。

不由得松开手，喃喃：“是啊，心是何？我武功已臻化境，浑如若铜铁骨，为何心……还是会疼？”

龙云腾觉得有一只巨手，将自己五脏六腑全都碎，巨大的疼痛之后，是难以言表的空虚，他茫然看着苏余恨的笑颜，突然觉得他的貌像一剂心鸩毒，甜旖旎，却见血封。

苏余恨惬意地倚着车：“儿，你脾气忒差了。”

经大白，这十年来天盟欠你良多，我会督促盟总，昭告天，还你一个清白，并尽快补偿。”

安济顺着他枯瘦的指尖望去，看到龙云腾阴沉的脸，顿了顿，脸僵地说：“我会转告盟总的……”

“你怎能如此冷漠？”龙云腾低吼，“你当真没有心吗？”

指尖慢慢拂过她脸上的乱发，龙云腾痛苦地吁一气，抬起，神空地望着前方白雪茫茫的山林，一只冰冷的手无声无息地搭在了肩膀上。

“大约是享的福太多，吃的苦却太少吧，”苏余恨闲闲地说，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脸，突然，“阿梦是你的外甥？”

龙云腾知之前他定是隐藏在来客中混漱石庄，知

“儿这样跟爹说话，真是欠打，”苏余恨的手指沿着肩膀爬到他的脖间，指尖沾满血污，带来重的血腥气，一把起他的巴，迫他转过来，“你死了阿姊？”

“心？”苏余恨手指卷起一缕发丝，在齿间轻轻咬着，长眉一挑，媚笑，“那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