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绝望的恐惧甚至超过了他对死亡本的恐惧，快要消散的意识在呐喊，在挣扎，在忏悔。他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宁舟看到它时的表――这个简单的数字，也许就是毁掉宁舟的最后一稻草。

苏和从容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消失在齐乐人的耳畔。

虽然大脑已经快停止运转，可是他还是听懂了苏和和那位不知名的人的对话，他现在有急事会立刻离开这里，也就是说宁舟是安全的了。

他想起了几小时前的分别，那时候天那么黑，他鼓足勇气，也只敢问宁舟要不要跟他一起走，那颗胆怯的心让他甚至不敢等到宁舟的回答就匆

齐乐人就快死了。

“为你的勇气和执着，我允许你在此安息。”一个轻若无的吻落在了齐乐人的额上，那是告别的吻。

他动不了，本就已经动不了了。

七天后他就可以复活，只要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宁舟……

7天，7天后他就可以复活，只要等7天就好了……

“我你。”

回忆开始片段似的在脑中闪过，像是从相机里拉来的胶卷一样，然后倏然定格在了某一张上。那时候他正在古堡惊魂的任务中，因为思考任务线索而心不在焉，而苏和正对吕医生解释数字的义：“噩梦世界的数字很有意思，很多数字有特殊的义，比如4代表着幸运，7是代表……”

“本来还想再陪你们玩一会儿，不过很遗憾，游戏得提前结束了。你的好朋友赢了伊莎贝尔，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过算算时间，他大概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没法看到他那时的表，倒是有些可惜。”苏和温柔的声音在弥留之际的齐乐人耳边响起。

听见苏和的脚步声在他边停，悉悉索索的衣料摩声响起，他似乎蹲了来，轻柔地拨开了他额前的发丝。

绝望中的齐乐人挣扎着维持呼，可是堵在咙里的血沫却让他无法再空气，他睁大了，死不瞑目地要去掉这个用血写成的数字。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悔恨的泪从角，他哭了，不是面对王时演来的泪，也不是面对死亡时恐惧的哭泣，而是真正失控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齐乐人力竭地闭上了，呼已经无法继续，意识因为缺氧沉了混沌之中，就连疼痛都变得迟缓而迷幻，仿佛他的灵魂已经开始逐渐脱离这伤痕累累的。

世界缓缓地沉黑暗的死亡深渊。

“堕落的样很，只可惜，你终究没有成为它。”

欣，并且焦虑着。

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已经连挪动一手指都困难的齐乐人从里挤最后一丝力气，用沾满了血的手指颤抖着写了一个7，他还想再写一个“天”字，可是拼尽全力都无法让手指再挪动一。

他拼尽全力地从神经里、从骨髓里、从每一个快要停止工作的官里榨最后一力气，去抹掉这个数字，可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只有一个数字，宁舟能明白他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