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前一天,陆斐然搬回医院,邵柔来探望他。
“有时候命运并不是你有决心和毅力就一定改变得了的啊。”陆斐然愁眉轻锁,洁白的脸庞上微笑着,却罩着一层薄薄的忧悒的影,“医生都说我得这个病却一直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我已经够厉害了,我也累了,就算我不想死,可确实已经是朝不保夕了。柔柔,你答应陆叔叔好不好?”
陆斐然自哂地想:邵城也够不幸的,喜上自己这么块石。要说起来,他有钱有地位,也不是个俗的暴发,还会弹琴会武术,好像交谊舞也得不错,为什么就要执着在自己这个乡土包上呢?他要拿这份后来对待自己的真心给别人,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呢?
陆斐然颔首:“是想再去一次的,等病好了我就去。”
邵城扑到床,了呼叫铃。
玻璃杯摔在地上。
这几年他越来越想不通邵城为什么喜自己了。
陆斐然温柔地笑了笑,“嗯,我只是……假设一。假如我不在了,你好好陪着邵城好吗?”
邵柔鼓着脸:“我不要,你自己活来去陪着他,我不答应你。”
他都老了病了,变得那么丑……邵城不就是对他年轻时的一见钟吗?唉。
可见有时候话不能乱说,没过多久他的病就查来了。
邵城说:“这次等你病好起来,我们再去爬山,你不是说还想去一次吗?”
说着说着,陆斐然觉有难受,这是常有的事,说不定忍忍这阵就过去了,他虚弱地对邵城说:“我想喝杯,帮我倒杯好吗?”
真的太丑了,发凌乱,满血丝,胡拉碴,面容憔悴……还有那双睛,陆斐然不知该怎么形容邵城的神,只是突然就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真的很自己。
话还没说完,邵柔就生气地说:“你别这么说!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邵城立即去倒。
邵城追着他的担架车,发着抖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陆斐然、陆斐然、陆斐然……”
邵柔泪扑簌簌地往,到底是了,靠在陆斐然肩膀低低啜泣起来。
陆斐然对她说:“柔柔,要是我不在了……”
梦里的最后反复现的是一件极普通的事,陆斐然也不知为什么他记得那么清楚,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一次手术结束,那回他真的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疼啊,太疼了,疼的骨都打颤,疼的他在恍惚之际都觉得倒不如就这样死掉算了。某个时刻,他稍微清醒了,觉到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亲吻他的额,睁开睛,看到了邵城――
但疼痛却愈演愈烈,邵城抖着手把放在枕的戒指拿来,紧紧地握在掌心,贴着心深呼,已经疼的说不话来了。里像是有一只野兽在四撕咬,湮灭的巨自深猛地涌。
邵城来陪床,他们现在说话的氛围特别古怪,陆斐然觉得更像是老朋友,双方都特别平静,各自深藏着绪。
“砰。”
摆脱这个王八吗?!我也不信我死了你就会怎么样,谁离了谁活不去?我死了你多伤心一阵,日不还那么过。
陆斐然觉得他这么慌张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