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昕哭够了，才松开常安。他没有回抱她，也没有言安，这反而让她觉得“正常”，他如果再骂她几句，她可能会觉得更好。她宁可他在她面前表现真实的绪，哪怕是鄙夷、愤怒，也好过他总是着一副同外人一样的假面，跟她虚以委蛇。

温昕不假思索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急：“谈谈谈！你说、你说，我再也不嘴了。”

常安确实也被她闹得没什么虚与委蛇的心力了，而且不在这次把话说开，恐怕这个“结”就更难解开了。他正：“你还让不让我说了？要是你不想好好谈，咱们就别谈了。”

温昕忍不住又嘴：“你比我好！你真的比我好太多！”

她的表现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常安早已被她磨得不剩多少脾气，见状，便继续说：“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在一起，是为了让彼此变得更好。对我来说，你比我好，我以为，我在向着你的方向改变，就是更好的方向。可是我忘了，你一直认识不到自己的好，甚至常常觉得自己不好。你需要的是以别人为标准，来找到自己的定位。”

温昕又哭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他长叹了一气，既没回抱她，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坐着，任她嚎啕大哭。他缺乏家庭生活经验，对女人在生活中的认知完全来自于他的母亲。可他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外柔刚的女，脆利落、定沉着，与温昕截然不同。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这时候也许沉默反倒最好，况且，只要她说“不离”了，他也就放心了。

常安被她的喜怒不定、反复无常搞得晕转向，不知她到底要闹哪。但他说完“离”字也十分后悔，被温昕一抱，又增了几分懊恼。

常安此时已恢复了理智。他看温昕一副言又止的样，怕她再说什么绪化的话来，脆率先开：“我没对你失望。如果说有过失望，也只有一次，就是在刚才，你说‘离婚’时。”

：“你说得对！离吧！趁我还没有更失望。”

常安啼笑皆非：“现在问题的重不在于你有没有让我失望上。我记得，刚认识你时，就跟你说过，你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把自己框在一个框框里。你先别急着辩解，这一次，让我把话说完，好么？”

温昕，却仍是嘴：“我没想辩解，也没想打断你。我只是……”说到这，看到常安无奈的表，才觉得不对，羞愧地闭上了嘴。

常安心疼了，皱着眉给她脸：“我正想接着说的就是，我不喜你的几个。第一项就是你太喜自我惩罚了，这让我平常也是小心翼翼，我不是怕你不兴，也不怕你伤我，而是怕你自伤，无论是上的还是言语上的，我都受不了。你以后能不能改一改？你实在忍不住，就打我骂我。反正说到

她怯怯打量着常安的神，见他面上俱是无奈和疲惫，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跟她在一起，很累吧？也许，这样的她，终是不上他的吧？

她自嘲，果然被自小骂到大的人就是贱啊。但是，她又实在改不了。

温昕也不知她说“离婚”和“失望”这番话是为了什么，但常安一说“离”，她上觉了不对，哇地一声哭了来，一把抱住常安，边哭边喊：“不离！不离！你说过死也要带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