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请他们夜宿寨中，次日再共商大计，还特意命麾收拾四间最好的客房，虽然条件有限，礼数不可谓不周到。

“这些悍民比官军还能打，收了他们，多一支善战之师助力东南，少一路匪

“已经不大疼了，只是有些容易累。”

“如此说来，这笔账我倒是得仔细算算了。”

一旁的嘉斐见状，脆把他的书过来，扔在一边不让看了。

甄贤顺从地任由他脱了鞋袜，躺在床上，却仍是大睁着，难以成眠。

嘉斐细细替他了，换好伤药，又盯着他把药汤喝净了。

此时的殿，拿走了他手里的书，定定望着他的，还要特意抓着他的手不许他逃走，言语问他：“你还疼不疼？”

卫军们轮班戍卫，只需要两间房便足够休息，另两间原本是给他和靖王殿一人的，只不过殿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从他这间屋里去另住的意思。

“殿当真决意要收编这一路匪徒么？”

陆澜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他是早有预料的，正是因为早有预料，才能有所准备，得脱其。理说，该早已看得通透才是，何至于反而愤世嫉俗呢。

嘉斐看着甄贤的药碗空了，便将他扶起来，哄着他早些上床去休息。

甄贤原本是不愿的。

甄贤缩在他，良久沉寂，轻叹一声。

甄贤也说不好究竟是陆澜变了，还是他多想。

嘉斐便自己也宽衣解带爬上床去，将他搂在怀里，一边安抚轻拍着他，一边如是哄。

喂小贤喝药是全然不同的。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看错，是他一厢愿把自己的执念加于人。

甄贤靠在椅上，手里握着书卷，却是一阵阵神。

都说人劫后余生，多少会有些变化。

此次重逢陆澜，总给他一种说不的古怪觉，本能地想要回避。

甄贤主动褪去外袍，又仔细解裹伤的绷带，新长好的肉。

只是殿每每小心翼翼，好像他是雪的，捂在心窝里都能化了，实在让他也无奈得很。

他忽然如是问，嘉斐似没有料到，略诧异地看住他。

小贤虽然也不是不怕苦，但比起嘉钰可算克制太多了，每每自己皱着眉一一努力往咽，反叫人心疼不已。

“睡吧。外面有玉青他们守着，不用担心。”

以往伺候嘉钰，总得蜜、蜜饯、糖豆全备齐了，再抱着哄上许久，直哄得药都快要放冷了，才能把药送去。

这一路诸多辛苦不假，但殿一直将他照料得很好，甚至亲手替他料理伤。他也终于渐渐习惯了在卫军们的注目之为殿解开衣衫留有伤疤的肌肤。

如今的陆澜着实与当初那个与他泛舟太湖上对谈寒山中的陆光风不太一样了。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先是四郎，后是小贤，他与谁亲近，老天爷便好似偏要格外为难谁，得一伤病，整日离不开药罐。

第84章二十八、龙与虎（7）

但无论如何，有一句话陆澜说得不错，从前那个为中支使的霁园陆澜，着实已死了。

澜似乎也惊诧极了，看住嘉斐好一阵没有说话，良久颇有些意兴盎然地摸了摸巴。

甄贤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想要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