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和稀泥要把时间拖延xia去。

然后他就把tang手山芋甩给了胡敬诚，问：“胡大人以为如何？”

胡大人yan看都要解职还乡颐养天年去了，还有什么“以为如何”的？也就是仗着这人已经得了圣恩，ma上就要走了，能说不能说的话，都是“其言也善”，所以就把他推chu去，至于他们这些还想在这官场再厮混几年的，总要明哲保shen嘛。

这曹老狐狸也是油hua透了，到了这种时候，任然不肯旗帜鲜明地站chu来多为二哥说两句好话，唯恐被陈世钦揪住。

所谓老成稳重，人zuo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

嘉钰只觉得一阵反胃，险些要gan1呕，就qiang忍着咬紧了牙关，去看胡敬诚。

自从几位皇zi奉召上殿，胡敬诚一直默默坐在一角垂tou不语，无奈被曹阁老dian了名，再不能假装自己不存在了，只得抬起tou苦笑了一xia。

“陈公公只看见群臣上书，但还有许多人是不会也不能上书御前的：北疆戍军，东南诸卫，不xia十万军；各地的百姓，仅浙直两省就是数百万众。即便只看朝官jin言，浙江三司的折zi，南京守备的折zi，司礼监怕是太过忙碌还未来得及呈上御前。何况南直隶税负全国居冠，撑起大半个国库。军心，民心，财力，哪一样都是zuo不了假的。”

他从凳zi上站起shen，上前一步，就匍匐跪拜在皇帝yanpi底xia，声音并不见gao，但字字清楚明白。

直说chu来：靖王殿xia如今已拿xia南北两路勇猛之军和赋税大省的财政要害，南直隶的大都督府虽然空着，却也并没有撤销，这问题其实没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不过是平稳上位或兵变上位的区别罢了，既然如此，择前者利国利民利于己。

这些话，当然不是说给皇帝听的，而是说给陈世钦听的。

胡敬诚是在劝降。

一瞬间，嘉钰清晰地看见陈世钦yan中掠过的杀意，如同猛禽shi腐，尽是嗜血红光。

但他没有开kou，亦没有动作。

几乎就在同时，沉默良久昏昏假寐的皇帝陛xia忽然睁开了双yan，在这突如其来的连夜召见中第一次发了话。

如轰然雷动。

“四郎，你先chu去。”

他冲着嘉钰摆了摆手。

“父皇……？”嘉钰心tou一紧，xia意识直起shen，试探地唤了一声。

“chu去。”皇帝重又阖上yan，仿佛疲倦地重复。

这状似惩罚的“斥退”来的毫无征兆。

嘉绶当即变了脸se，颇有些不安地看向嘉钰，似乎想chu言求个qing，又咬牙忍住了。

另两位皇zi也都明显louchu震惊神se，不知父皇这又是为得什么，但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是一个怯怯缩着脖zi，一个埋tou来回摆nong自己的手。

嘉钰所zuo的，也不过就是当众ding撞了陈世钦两句。

难dao父皇当真要为了陈督主把自己的儿zi赶chu大殿去不成？

陈世钦的脸se仍是阴晴不定，也并不因为皇帝这极似示好的表态而huan喜。

但嘉钰已经不再去看了。他略定了一瞬心神，躬shen向父皇告了退，小步退chu乾清gong的gong殿外，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并没有别人跟着他一起chu来，才呼chu一kou长气。

父皇是故意佯作斥责他的模样把他撵chu来的。

因为他不能被困在这里。否则他便什么也zuo不了了。而他还有至关重要的事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