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单凭说的，教上几天几夜怕是也难立刻教会。

嘉斐骤然如被一瓢冰浇在。

但他咬牙咽了回去，熬得眶发红。

嘉钰靠在一旁的椅上，上还披着厚毯，见小七儿犹是一脸不在状态的懵懂，心里起急，忍不住就开截过话，不料才说了半句，就一阵激烈咳嗽，慌忙捂住嘴时，腥甜已涌上。

嘉钰紧紧抓着他衣袖，低低唤了一声“二哥”便又顿住了，良久再开，已见了哀声。

嘉绶虽然确有最适合在此时前往南直隶的份，但未必有掌控局面的能力。

嘉钰眶一涨，怔怔望着他良久，盈盈瞳光似有波要漫来，“我想让萧娘替我侍奉母亲一阵……请陛恩准。”

他命人去将他的步辇抬来给嘉钰乘坐禁，让嘉绶亲自跟着，务必好生把嘉钰送回荣王府去。

四郎让萧蘅芜陪伴万太妃，便是自己不打算去了。多半是不想叫他为难，更不知此时该如何面对母亲惊恐万状的哭诉。

“你先去南直隶待一阵。浙直不能乱。南京的事你要小心谨慎看着。小事多和张思远商议，大事直接让王妃回来，，见我。所有奏表写两份，经阁的照旧，不能经阁的递来直接给我，或者给你四哥也可以，给你甄先生也可以，不要沾司礼监的手。”

嘉斐长吁一气，疲惫地住太阳，对嘉绶放缓了语气。

足见父皇不信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理。

四郎与小贤的截然相反，极少会这样与他“陛”、“臣弟”的称呼，这会儿却忽然改了。

嘉斐心中一痛，不由用力在他肩了一把，皱眉：“你我是亲兄弟，我怎么会不顾你。”

“你回去准备准备就启程走罢。”

可笑他们的父皇，既没有把他们的母亲视作枕边人敬，也从不曾认真考虑他们这些儿的境与受。

想想他当年才二十的时候，还蹲在皇陵天天地数鸽呢，怕也不比嘉绶到哪儿去。

他两步先上前去，安抚地顺了顺嘉钰后背，一边哄着：“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在你的王府里好生歇着。”一边又瞪了嘉绶一，怒：“你这没良心的小白狼，还不过来扶着你四哥！”

“陛若是已有了主意，不必顾虑臣弟。”

嘉斐看着嘉钰那副虚弱模样，看见嘉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恨，看见这个自己自幼疼呵护的弟弟明明拖着病却不得不撑着为他劳，顿时心疼不已，又恼怒起小七儿不知轻重。

七郎比他小了足有十岁不止，才方及冠年。

而他们这些儿的，却从一生开始便被教导不可忤逆。

“等什么等，还嫌京里人不够多不够烦的。”

或者，父皇其实也是认真考虑过的，只是父皇觉得这些都还不够重

中一郁气渐渐凝结，却是彻底冷却来。

自从七郎在朝上与四郎一回，想要把四郎撵京去，四郎的便一直不太好，陈疾反反复复。大概是真伤了心了。

他竟然让自己的幼弟用这样担忧的神看着自己。

“他不行，还是我——”

嘉绶不由微微一怔，“我……不用在京中等父皇大丧——”

嘉斐皱着眉，又压了一轮升腾心火，才哑声仔细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