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对酌饮醉，时月明星稀，又佳人在侧，萧文难自禁，便执手而诉衷。恩秋大惊，既而满面羞红，垂首不语。萧文大悦，知其亦有意，相拥室，同衾共枕。常酒壮起，乘八分醉意，见灯人，兴愈炽。一个俯，一个倾送，一个壮而，一个化。直直搅作一团缠缪，闹一床狂，竟夜不休。

萧文闻言，初惧，渐心定，与恩秋共叩首，若向长辈行礼。恩秋垂泪，又见几上一剪缓缓成烟，萦绕侧，半饷，杳无踪迹。盖二人深，魂灵亦知。故今夜便离，再不惊扰。

自此两厢和，白共老。

“虽归故地，孤无依。”寥寥数言，已泪落沾襟。

津城有邹某者，娶妻陈氏，俱以四十有五，方生一，曰宁。渐长成，容姿甚，通晓书义，诗尤清丽别致。

时暮乘凉园中，四无人，宁忽见花木丛中落一纸，拾之，则上云：“徒有芳菲遍，不知半片心。长夜

及翌年，二人已亲厚无间。邻生隐有所，与萧文相谈半日，知其痴，长叹而去。又一夜，萧文在府设宴，则邻生在外，只恩秋一人登门。

时恩秋之母有孕三月，一动胎气，当夜便血小产，几近死。休养月余，方可起，已是不悲不怒，只念小儿年幼，恐今后庶作怪。又一夜吵闹，趁夫醉眠，执平日裁衣之剪，刺其心窝。再碰灯烛，转瞬火起，将尸首烧作焦黑，其遍亦伤，被仆救。良久渐苏，啼哭不止。

逾数月，一夜，萧文自梦中惊醒，然侧无人。遍寻未几，于一静室，闻恩秋与人私语。萧文惊疑，久之，方叩门数，问曰：“何人在此？”

辈心，死后更受叔伯蔑语，不得与夫合葬。恩秋心怒，不半分，私尽卖家私，而书画砚几，及簪珥之饰，皆不留。聚千金之数，施与一班困苦百姓，只携些许财帛，趁夜乘舟，渡江十余日至景地。

众人皆知其品温顺，而夫浪，往往醉归。便必为醉碰烛火，二人逃之不及，故夫死妻伤。官府亦以为然，就此定案，不作多想。后孤儿寡母，独守家业，唯柜中一剪知实如何。

其年十七，宁失父母，寻一吉地葬二人尸骨。因大恸，翌年离乡，至荊塘。所居小宅有后门，门外加以矮墙，为一园。夏之交，往往吐苞，红紫纷繁。

第32章（三十二）蛇魅

俟恩秋长成，其母得疾，临死坦言。知父薄幸，恩秋愈怜母凄苦半生，遂携剪归故地。由此一丝魂灵不绝，又恐其亦遇负心者，便偶寄梦曰：“若萧氏者别恋，汝应及早断。”则以此剪夺人命，并无伤痕，谓之曰斩断。

未几，恩秋启扉，迎之。但见几上一剪，隐泛红光，无风自动。萧文愈惊，忙搂恩秋怀，往后退避。然恩秋不惧，谓之曰：“此吾母旧，附其一丝魂灵，今离，故唤吾至此。”

既作夫妻事，便寻媒妁，择日成婚。

原是其母为景地富家女，一书生，随其私奔至太郡，成婚生。因携千金，置办商铺，多年后遂为一郡豪富。然其父多，渐连花楼，又养姬，全不顾昔时海誓山盟。苦劝不改，反屡次责打糟糠发妻，愈喜彻夜不归。后某夜大醉，谓妻曰纳一妾，不允，即大怒，言秽语不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