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夜听过太多这样的议论,如果不是被到绝路,他将永远隐忍着,把世俗的偏见埋在心底,在外面筑起城墙,假装自己已经潇洒地告别男儿的份,永远不让自己受伤。
“可怜?可怜你去温他啊?”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你床上拉了灯,两一抹黑,还能假装看不见。但我当时代表局里去医院问他,我听医生说,他恐怕这辈都不能生育了。”
“对不起。”季如夜把仰得很,着脆弱的脖颈,尽力把泪憋回去:“把灯关上吧?或者您把睛闭上,我伺候您。”
时风潜声音喑哑,涌动,连带着动作也比平时显得急躁,然而当她一层层剥开季如夜的衣服,那面赤的,她却还是愣住了。
他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大女般的志向,但他的心还是和所有男孩一样柔,一样容易在对丽的追求上,一步一绊地丧失信心。
“喂,你最近怎么总去找季如夜啊?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她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不是人们常说的,漂亮的,而是她可可敬的同志,是唯一,是永远不会嘲笑和背叛她的灵魂。
“要我说呢,这也不能怪别人,还是怪他自己,一个男人什么不好,跑来刑警。”
录音笔被时风潜在了手里,她弯腰扯着季如夜的胳膊,将仍在轻颤的人儿拉了被窝里。
她见过类似的男人躯,那是父亲的,是她扒着上了锁链的门框,哭着看到的。
季如夜微微闭上了睛,试图将害怕的绪隐藏过去,然后颤抖着去帮时风潜解腰带。
时风潜看着季如夜颜笑的样,自己心里也一片酸胀。
此刻她仍旧想哭,想为所有用柔弱躯冲锋陷阵的人发一声叹,想告诉季如夜,那些伤痕是她中的勋章,代表着她同样被现实挤压得分毫不剩的,未竟的事业和理想。
“唉,对象难找啊,现在的男人都虚荣质,我看他长得还行,年龄也不小了,我打算哄哄他,哄到手就娶了,我们谁也不算亏。”
“小季,这次任务你受伤了吧?你一个男人这种任务也真是……听的,还是辞职吧,实在不行转成民警,再找个踏实女人,过安稳日,多好。”
“就是就是,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
“我去,不是吧?啧啧,真可怜。”
可他也偷偷买过护肤品,也在路边杂志上的祛疤肤广告上连过,也在放假的时候去逛商场,在试衣间里穿一穿那些的、新的衣服,然后再换回去,挂回商场的衣架。
“如夜。”时风潜握住了季如夜冰凉的手,传递着温度:“放松,我来。”
那唯独不像在求,但却比任何淫词浪语都要惹火。
正常女人是不会喜他的的。
季如夜生得白净,偏偏上带着许多伤疤。
“诶呦算了吧,无福消受。等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收了他吧。”
那些疤显然已经不疼了,但却成了一个男人上洗不掉的耻辱。
这些伤,有些是小时候母亲打的,有些是训练和外勤任务中留的,刑警队的同事们或多或少都有,但只有他是男人。
她问好。
“还不亏啊?我听说他之前执勤的时候过事,肯定会落疤的,到时候夜里脱了衣服一看,多扫兴啊。”
于是同事们总是有意无意地讨论他、调侃他。
可她又不知如何开,只能温柔地在那些伤痕上落轻吻,想把自己里的所有温,透过那些曾经撕裂的地方,让渡给前冷得苍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