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这般计较着,面上却笑嘻嘻的跟冯砚棠打了招呼,冯砚棠也笑着叫他二哥,这份客气也仿佛跟从前一个样,他见状就放了心,待冯砚棠落座后,便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又
章司令说:“听你那意思,我是必然要再婚的,我要是过门一个滴滴的官家大小,你难不怕受欺负吗?夫人不同于姨太太,姨太太还不敢过问你我的事,可要是真来了那么一位新夫人,看见我在这边藏着一个俊秀的小男孩,岂不――岂不疑心这是我在外面的私生?那时候你我,怕就都住不自在咯!”说的冯砚棠一红了脸,笑:“世叔真能胡说!您才比我大几岁?怎么敢认我是您的私生呢!”
☆、第9章
冯砚棠打发走了章司令,这一晚上却没睡好,第二天他早早起来,跟众人知会了一声,便门去到凤来饭店不远的一间茶坊。杜士成在信里跟他约在此见面,此时早已在二楼等着他了。他上了楼来,杜士成见他穿着一件宝蓝绸面、白狐狸的长袍,外面又罩了湖提花琦霞缎的小坎肩,越显了白净净的脸、乌溜溜的眉。然而仔细一审量,他腕上既没着金表,手上也不曾佩一枚翡翠扳指,素净如此,跟他从前行骗时的派相比,那差别不说天壤,至少也是十分明显了――若说他从前扮的还像个省长家的大少爷,现在这一,也不过是个殷实人家的孩罢了。
:“自然是真话――可这是怎么说呢?”
章司令听说,便令他送上来那封信――瞧见封上什么也没写,心里想:这人没规矩,不知小棠怎么认识这样一个人?那冯砚棠却明白这是在故意恶心他呢,暗骂:这杜士成,也忒可恶了些。可是他看看章司令,却又不敢将这些话明说,只得接了信,草草一看,笑:“这个人是我过去共事过的一个伙计,事最不拘小节的,想是临近年关,打算跟我借盘缠钱,在外踌躇了一天了,不得已,才胡乱抓着一个人跟我递信。”章司令见他如此说,也就信了。
冯砚棠顿时一惊:“都这个了,怎么还有信来?”章司令先问:“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差役答:“也说不上来,穿的像个办事员似的,不过又不大像。刚才我从外面回来,正在大门碰见他,他说什么也要我将这封信递到冯少爷的手里,我说明天再递成不成?他说:‘过去一块儿混饭的伙计,如今穷的揭不开锅了,求他帮个忙,还要分什么时候吗?’”
冯砚棠听着听着,慢慢的就有些脸红了,其实他也说不
上来脸红的缘由,就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而已,他低了,正想回话,忽然外面有个差役说:“冯少爷,这里有您一封信。”
章司令哈哈大笑,说:“怎么,给我当儿还委屈了你了不成?”冯砚棠闻言,忽然神有异,章司令见状,也觉得方才那句话多有不妥之,幸而冯砚棠不好跟他计较,况且也明知他不是那个意思,便装作没听来,混过去了。章司令便说:“你小孩儿家,什么也不懂。两房姨太太在那儿,就算无所,到底也是个摆设。要是来一个夫人,那才是累赘。你看我每天心的事还不够多吗?何苦再东一个西一个的,给自己添麻烦。再说现在是新社会,怎么你个小家伙,还存着这些旧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