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得是，此事宜速不宜迟，江湖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被他人知晓，图生枝节，不如我这两日些准备，后日便与东篱一起去。"

半夜三更，竟有人对月诗，也幸得这人打扰，白衣剑卿暂时抛开了心烦丝，晃了晃酒壶，声："好一个百年当短烛，独夜正楼，三更明月，谁人赋诗闲？"

"剑卿，我虽有雄心，却也顾兄弟义，你才回来还是多休息几日，此事目前仅只我们四兄弟知晓，应无外传之虞。"

"云海腾初月，清光浩浮。百年当短烛，独夜正楼。耿耿丹霞路，迢迢碧树秋......"

"我这是怎么了？"

手里拎着一壶酒，白衣剑卿坐在一块石上，背靠一杆竹，对月饮酒。他睡不着，也静不心打坐运气，自从山那夜后，他时不时就会闷气结，尤其是在无人的夜晚，只有喝酒才能让他舒服一说。

那诗的声音嘎然而止，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来人已经走竹林，一望见白衣剑卿的白外衣，立时笑："三更半夜，小弟还当只有我一人睡不着，原来二哥也是不眠之人。"

"原来是东篱，来，陪我喝酒。"

白衣剑卿哈哈大笑，一把勾过薛无的肩膀，把他在边坐来，酒壶

喃喃自语，白衣剑卿的笑脸透几分苦涩，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尝到为所苦的滋味，竟然是为了一个虚有其表的男人，他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了，从一开始的欣赏之，变成了慕之，更重要的，他本就不知，这份慕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仿佛从山那一夜之后，他就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白衣剑卿微微一笑，："大哥不急，我可是急了，早一日起启，便可早一日回来。"

不行，他要忘了山里发生的一切，一定要忘了，全忘记，一说一毫也不留，对着皎皎明月，他狠狠灌一大酒，他是白衣剑卿，是潇洒不羁、来去如风的江湖浪，怎么能为一说说小事、一说说私而终日牵拌，他会忘记的，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一定可以。

有四弟同去，你们互相照应，大哥我才放得心。"

薛无立时苦笑，："二哥你便饶了小弟吧，早先被三哥灌醉，小弟这会儿痛裂，睡也不能睡，不得已才半夜来透气，若是再喝，明日定起不来了。"

方宏隐动了，拍着白衣剑卿的肩，："好兄弟！你是展开翅膀的鹰，我不能缚着你的翅膀，你去吧。"

月，青衣芒鞋，乌发深眸，不是薛无又是谁。

暗自发着誓，不自觉地，白衣剑卿把手中的酒壶几乎要碎，却在这时，一个声音朗朗传来，堪堪保住了酒壶免于碎裂的命运。

难，真的像白赤骂的那样，他竟然因为被白赤上了，而像那些贞节烈女一样，对这个男人留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甚至非这个男人不行了？如果真的这样，那他还真是轻贱得可以，被白赤那样辱骂，也不是冤枉。

白衣剑卿住的屋后有片竹林，说是竹林，其实也不过三、五十余杆竹，江湖人疏于打理，长得青里泛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月从稀疏的竹叶里透来，照在石上形成斑驳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