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与当家对看几，顿时明白不是碰上了一个骗徒，是碰上了三个骗徒。

“二可以偷啊。”沈正义说，“我也可以的，我手脚比二还快。”

“沈少爷……那姓沈的把匣拿起来时，我们可都听到了，他走到屏风之后朝着里间讲话，说掌柜的我先把舅父的礼给他拿过去，跟你说一声。”伙计振振有词，“您便应了，说甚好甚好，有劳沈少爷了。”

他带着沈正义和沈晴在城门边上数钱。

问我来了！何时问的！”

沈光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也不至于太糟。”掌柜对当家说，“那飞天锦一般人看不金贵之，倒是那琉璃匣模样好看，指不定还真能要了那个牍，还了那个珠……”

“别把银丢了。”沈光明把银两给沈正义，“丢了就没了。”

少年一富贵相，年约十五六岁，眉俊秀气质清贵，他一扫过去，也看不分明，只将他当一般的富贵弟看待。掌柜越想越惊：那少年应该是知他总是在门前等待当家，因而故意在梨花树现，又特地冲他打招呼。因少年没有开声，他只能笼统地说请坐，又因衣着和佩玉给他留了印象，才会让伙计上好茶。

一个时辰之后，伙计和衙差在护城河边发现了被丢弃的琉璃匣，其中的飞天锦已经无影无踪。

丢了亲家的寿礼，王氏布铺惊惶之中又顾念着面问题，没有报官。沈光明躲了几天，发现什么事都没有，遂找地方卖了飞天锦，撺掇自己的同伙离开。

那掌柜气得几乎要晕过去。他毕竟商场打多年，很快反应过来是碰上骗徒了。今日正好是新布卖的时间，又逢当家来查账，店里人手一时不够，十分忙乱。那骗显然已将布铺的事打探清楚，趁此机会手。

他十分喜那幅飞天锦，因其太难得，所以在未送去之时放在店里展示；又怕伙计觊觎，只说那琉璃匣里是贡品，十分沉重，好好照看就是。

伙计们回忆片刻，想起数日前有个丫鬟模样的女在铺里问过匣。她手里拿着张写满布料名称的纸，似是帮自己小来买布的，又因为长得俏可，伙计们便十分。少女见架上珍贵锦缎不少，于是好奇地问了许多问题，问到琉璃匣时伙计告诉她这个不卖，他们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只知掌柜的十分珍视。丫鬟便十分遗憾，连连叹气说可惜。

伙计面面相觑，不敢声。

“掌柜的，报官吧。”伙计说，“我记得那人叫沈光明。”

又因为王氏布铺是唐夫人娘家的产业，既然这少年称唐老爷为他的“舅父”，伙计就算有疑，也不便唐突询问了。

“近几天来，有什么人碰过或问过这琉璃匣么？”掌柜问，“他怎么知这匣的东西值钱？架上还有那么多金丝绣，还有天仙锦，为何偏偏看中了这个？”

掌柜怒：“那自然是假名！他为何一门就说自己名字？是为了让你相信他。既然怀着恶意前来，又怎会告诉你我真名！”

那自称姓沈的少年显然懂得腹语之类的技，将他声音学得十足十相似，就连店里的伙计也没有听不同。而“甚好甚好”是他的禅，这四字一，即便声音有些许不同，伙计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