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虚缚紧了麻绳，终于抬看他。

“师叔无需多言，随我回去吧。”他从腰间扯麻绳，弯腰将严的手脚绑了。

“这样快便拿了来，一是为了取得张桥信任，二是因为，少林人没有一个能狠心去练十难手，是也不是？”严越说越快，“练十难手，必须要青阳心法为基。苦数十年练就的罗汉神功又怎可能冒险废除？他自己练不成，便怕别人练成，尤其是我这种已尝到十难手甜的人，更要避忌。于是他脆连也不要了，对不对？”

“照虚啊照虚，苦养你教你，这是大恩德。可你为了这恩德，帮他带我到这里，纵容我杀人，可是大罪过。”他看着照虚，“你可真对得起良心。”

他见照虚不说话，愈发确定心中想法。

在练功房中找不到青阳心法，严便脆剥了张桥衣裳。武林中许多人会把心法或秘籍纹于肤上，但张桥上并没有。他反复想着张桥说的那句话，终于意识到自己杀错了。

他话音未

严看着他问：“照虚，你跟我说个实话。若是这次我确实从张桥手里拿到青阳心法了呢？若是他大大方方就给了我呢？你们也不用巴巴地等我犯了杀戒再用这个理由来绑我了，若我就这样跑了呢？”

严嘿的一笑，抬看去，只见照虚面无表地看着他。

照虚脸上显片刻踌躇，之后立刻又平淡来。

才爬了几尺，前便现一双穿着罗汉鞋的脚。

院门被大锁锁死，他开不了。

严跑到院墙外，每夜必定发作的绞痛令他四肢虚无力，终于在地上。他大气，手上又湿又黏，全是张桥的血。

和尚们的喊声他听得很清楚，连忙忍着剧痛缓慢挪动，想要移到院后面去。

“我不杀张桥，苦也有本事给我编排罪名对吧？”严咬牙笑，“自从十年前张桥少林一辩，苦便对他怀恨在心。他如此殷切地劝我亲自来找张桥，无非是给我个机会夺青阳心法罢了。若我夺不成，还有你们这些人。照虚，你的心意拳和是非手都练成了吧？再加上如海他们这几个人的阵法，只怕张桥想轻易脱，也是不能够的。”

严剖开他尸的时候，心中满是愤的快。世上还有一个人知青阳心法，便是张桥的徒弟唐鸥。他听见屋外传来那个小少年的喊声，心中便立刻开始盘算如何将少年引房中。只要说是少年杀了张桥，自己见到后于激愤中掌毙少年，便可再隐瞒一段时日。只是腹中疼痛恰好发作，他不敢在室停留，只好逃。

只有他才知青阳心法，没有记载，没有笔录。

严也不跑了。他靠着院墙坐好，嘿嘿冷笑。

所谓“青阳心法就在这里”，指的是张桥自己。

“师叔，你聪慧过人，恕我不能多说。”他轻声，“照虚此番前来，已知大违佛心，来日必阿鼻地狱。张大侠人慈心善，我只能……”

继续往山上跑。

夜月光疏冷，照在梨花上，映一片灿白。

“师叔，你错事了。”照虚说。

照虚一脸平静：“阿弥陀佛。天地虽大，无非芥。少林僧众遍布天，师叔犯了错，是逃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