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夜白！沈光明呢！”他冲着迟夜白大吼，“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么！”

若是当日无人相救，就这样在火里死了过去也没什么不好。沈光明突然想。

他以前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就算没有亲人，也有沈晴，有沈正义。但知悉这件事之后，他连沈晴和沈正义都恨起来了。

唐鸥紧紧抓住他的手：“怎么会！”

“我会跟你说的！但不是现在。”唐鸥连忙辩白，“我早就打算找到你之后立刻告诉你。但当时你正为了你师父等人伤心，我怎么能说？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我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机会。”

找了一阵，唐鸥突然看到中倒伏着的一棵草上有金朱边缘，不由大喜，连忙将那草抓了起来：“司，这里……”

“……我也恨你。”沈光明咬牙，“我恨……恨许多事。”

茫茫然走了一段路，心一直在无聊的挣扎。

沈光明心尚未平复，但不想再和唐鸥呆在一起。他推开唐鸥，独自一人往前走去。唐鸥喊了几声，没有应，只好紧紧跟在后面。

迟夜白有些茫然，指着另一个方向：“他说那有声音，去那找了。”

他们其实不知这件事的――不他们说不定是知的――沈光明你不能这样怀疑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擅自脱离队伍，沈光明知一会儿肯定会被唐鸥责骂。但他确实不想跟他们呆在一起了。

唐鸥和沈光明也加了寻找之中。峡谷颇深，但十分平缓，谷中有密林与冷溪。溪很薄，手冰凉，能看到底一颗颗圆的石。

“对不住。”他低声说，“这次是我错了。”

他想到自己背上的伤痕，想到莫名其妙被阻断的经脉，想到手脚筋络的割伤，想到沈直对他的桩桩件件。一时间恨不起来，像是累积的坏已经超过了限额，他不应有的反应了；可也无法释怀。

唐鸥将那棵草扔给司凤，往迟夜白所指的方向奔去。

恨他们没有意义的。反正……反正这个天地里，自己是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

“说这么一件事需要什么机会！”沈光明大吼，“你们都在笑我是吗！是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可笑！”

唐鸥也不挣开，任由他咬，抬手将沈光明抱自己怀里，抚着他的背。

“那辛家堡的小公，就是阿岁么？”

唐鸥紧了紧手臂：“你可以恨我。”

沈光明挣扎不开，怒上心，脆抓着他的手腕，狠狠一咬去。

他是真的生气，又悲又气，找不到发的，只能对着唐鸥。这一咬，竟吃到了血腥味。

心像被绳捆住了，勒得又

沈光明松了牙，去唐鸥手腕上的和血迹，心一片茫然。

沈直原来对自己怀着那么深的恨意――这让他每每想起，都浑发冷。

司凤和迟夜白已经找了半圈，还是没看到金凤草。谁都不知金凤草的模样，徐川只说叶片边缘有金朱之缀，只凭这一，着实难找。

“我那么相信你！”

沈光明站在密林之中，呆呆发愣。

他回招呼司凤，却悚然一惊，猛地站起来。

“应该就是他。”唐鸥说，“这件事七叔知，但阿岁不知。他恨极了辛暮云，七叔说先别让他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