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五爷笑得很惨，罗三儿，我要你的命什么？我稀罕你个小崽啊？我儿没了，没有了！你死一百回能换回我儿一条命吗！程警官他是“外人”吗？他不是，他是你姓罗的人。你们害死我最的人，挖了我的心肉，我这回就挖你的心肉。

老俯跟程宇说：“程警官，这事儿你别怪我，要怨就怨姓罗的。你今儿受的罪，就是替罗三儿受的，我不恨你，我没想害你，您将来也别恨我。”

罗战说，您究竟想要什么，您给划个儿。

“您把我宰了，五分尸，大卸八块儿，想怎么宰都成，

罗战撑着镇定说：“谭老爷，我知您恨的人是我，咱两路人之间的恩怨，别连累一个不相的外人。想怎么样都冲我来，我全接着，您老把人放了成吗？”

程宇自始至终一声儿都没吭，闭着，咬牙生扛，既不咒骂，也不求饶，一句废话都没有，只是被鼻腔和胃里不断涌的血呛到肺时偶尔闷哼一声……

谭五爷抬手喝止住那一伙人，够了，甭折腾他了。

罗战说：“您别动程宇，您要我的命您就来拿，我绝没二话。”

对于谭老来说，他什么都没了，就剩一把老骨。当一个人迈上绝路，再没什么可以失去，才会铤而走险，闹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谭老爷跟程宇没仇，可以说是一丁仇怨都没有。

谭五爷沉默了。

他对程宇有什么气？

程宇确实是被人黑了。

谭五爷说：“罗三儿，老要你的全副家当，你苦心经营的砂锅居和所有的连锁店，你舍得吗？”

味儿，尝到了吧……

谭五爷冷笑：“罗三儿你真是个圣，你倒是为了人舍得贴钱，老也这么大岁数了，我稀罕那几个钱吗！我若是要你亲哥哥罗的命来换程宇，你去把罗那王八给我宰了，我保准把程警官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你舍得不？”

罗战沉默了片刻，说：“我拿我自己的命换程宇，行吗？

谭五爷第二回给罗战打电话，就一句话，你想让我放人，拿你的家当来赎。

混江湖的这种场面见惯了，其实都是一路的脾气。黑混氓土匪的都瞧不起懦弱胆怂的骨，却都佩服汉爷们儿。

程宇原本是警醒的，可还是在火车站某个隐蔽的洗手间里，遭遇劫持。对方人多势众，而且知程宇功夫厉害，怕打不过，直接上了麻药迷药，完全没有江湖风范和义可言。

程宇说：“您还有什么气，都往我上招呼。这事儿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找罗战的麻烦。”

两人那天从旅馆来，坐租车时就被人盯上。

过后，谭老也没让那群打手再碰程宇。

程宇睁开青的，静静地看着对方：“罗战是我的人。我跟您说过，他犯了错惹了事儿，您来找我，我替他挨了，我没话说。”

谭五爷嘴角动了动，跟程宇伸了个大拇指：“程警官，够仗义，您是这个。”

他绑架程宇完全是为了报复罗家兄弟，一恶气，因此并没打算对程宇太狠的手。如果他绑到的人是罗战，恐怕还真就一气之将人活剐了。

罗战连想都没想，毫不迟疑地说：“成，我的家当我一分都不留，店全都给您，我只要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