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家”,鸟!怎么看怎么像是皇帝老后侍监大总的觉,小爷怎的沦落到这个地步,真不是人的活儿。
的羊羔肉,早晚要被这匹野给折腾废掉。
张艺兴拎着一只木盆,一木杵和一叠湿漉漉的衣,从小瀑布回转。馍馍儿火辣辣地发胀,走路都一瘸一拐,又怕被外人看来蹊跷,低着不敢看人。
“当家,哎呀呀,俺的小母羊难产啦,生了一个时辰了也生不来,咋办咋办,您快来帮俺给小母羊接生呐!”
张艺兴那会儿才知,他男人真的有钱的,土匪分明很有油!
大掌柜半辈没穿过袜,这回终于穿上了,茸茸绵绵的,踩在脚底甚是舒服,乐得直夸小媳妇贤惠又贴心,炕上炕都这么中用!
灶台旁和炕脚上各摆着一排黄泥和黑陶瓷缸,矮胖瘦不一,装的有酿甜醅酒糟用的泉,有烹茶用的雪,有沤的酸白菜,还有储藏的苞谷粒和梁米。
靠窗这里还盘了一台小炕,张艺兴时常坐在窗角学针线活儿,给大掌柜补刮破的衣。前几日还拿绺里那两匹骆驼褪来的,给男人织了一双骆驼袜。
张艺兴和大掌柜的小窑纵深七八米,最靠里的一面墙边是“掌炕”,也就是大炕,夫夫两歇息睡觉和颠倒乐的地方。炕的一连着个四灶台,平日里可以在这儿烧火饭,因了灶火的烟直通向炕,这带灶的火炕睡起来十分和,也去了岩的湿气。
“当家,俺家那婆娘昨晚儿跟俺吵架,嫌俺赌钱赌输了,竟然不让俺上炕!不就是输了一把军饷券么,老一趟活儿就挣好几块大洋呢!您说这婆娘讲理不讲理,您得帮俺评评理啊!”
南坡的半山腰,绺里屋舍相交,鸡犬相闻,一片红红火火的耕忙形。
咩咩,小爷就不吃羊肉么!
“当家,洗衣服回来啦?可真贤惠呐!咱大当家的有福气呦!”
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有人疼。
哼哼,那厮可不是有福气!
吃得是糠粮腌菜,穿得是兽布,张艺兴上辈自从被爹娘卖那大富大贵的皇家,就从来没有过得这般淳陋简朴的日。
当初修这个小窑的时候,大掌柜爬到的岩洼里,拿铁锹刨了半天,刨个破旧发霉的箱,箱里装的全是白晃晃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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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厨房的辣快用光了,您得给小的支银山去买呐!今儿晚上您说俺们烧什么菜好呢?您想吃羊蝎还是羊排骨,羊杂碎还是蒸羊脑???”
原来这厮也贼得很,把自己二十年间攒的私房家当全都窝藏在此,并没有放在平日住的屋。
嗷嗷,小爷是这种鸡蒜家务事的么?!
这两年休养生息,伙计们自力更生,在半山搞起了梯田,从山村庄的农手中来梁苗和菜种,自耕自收,自给自足,与人无争,衣无忧。
呜呜,小爷不是羊产婆!!!
当然,也从来没有过得这样自在和快乐。
晌晚,就着夕阳斜的余辉,自己在屋里开小灶,小炒。
张艺兴被一群人搅和得满脑门冒青烟,脸庞发绿。
张艺兴寒,大掌柜带旧伤,俩人都不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