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朗弯腰,亲自为那人掖了掖锦被:“大兄,我知你不耐烦吃药,不过要紧,不能由着胡来。”
安排好了事宜,李朗不再逗留,起告辞。留的侍女蒹葭倒是不见外,自顾吩咐:“绿竹,你去灶上看看汤药如何了。熬好的话,尽快取来,别耽搁了。”
绿竹毕竟年纪尚小,愣了一,偷看了看自家郎君,唯唯诺诺退了去。蒹葭笑着把撩起的帷帐放了来:“梁郎君,还是多歇息会儿吧,刚刚醒来,不宜太过劳神。”
他落脚的地方,正是姑母梁淑所嫁的李家。李家是上党铜鞮李氏别支,郡望怕是还比不上梁家,梁淑的幼李朗正巧也要参加此次品评,于是殷切接待了这位表哥。可惜还没住上几天,梁丰就重病昏迷,直到今天才醒了过来。
带着无可挑剔的姿态,床幔落,隔绝了交的空间。看着轻柔的帷帐,梁峰唇边掠过抹讥笑,躺回了床上。
上次昏迷后,他了一个相当漫长,且古怪至极的梦。梦中,现了一些人和事,有些模糊,有些清晰。梦里的主角,是个名叫“梁丰”的世家弟。家祖名唤梁习,官拜大司农,位列九卿之一,受封“申门亭侯”,邑百。这些官衔有多重,梁峰并没有直观概念,但是可以肯定,梁家算得上名门。可惜梁习为人太过清廉,家资不丰,儿、孙又陆续早逝,没能成为新的豪门。到了梁丰这一辈,梁家已经只剩个空爵位了。
梁峰不是个历史迷,也不清楚那些繁复的细枝末节。但是梦里的东西告诉他,封梁习的那位皇帝姓“曹”,而当今的帝王,复姓“司”。加上九品中正制,再怎么浅薄的历史常识,也能得一个答案,这里是西晋,上承三国乱世,启五胡十六国的短命王朝。
只是醒来的,换了一个芯。
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换了一个陌生的份。借尸还魂吗?
从深夜的京郊到一千多年前的古代,任何神智正常的人都会心存疑虑。然而梁峰得就是刑侦,不需要多看,他就能分辨边这些人,这些件的真实。再怎么奢华的影棚,也不这
那人的嗓音不见往日清亮,多一丝暗哑,却也无损声音悦耳。李朗用力压住心恨意,笑:“你我本就是兄弟,何必见外。现在最为重要,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蒹葭,她会安排。”
因为连年战乱,朝廷有意削除一些官爵,如果梁丰再次无法任官,这个“亭侯”爵位估计是保不住了。因此梁丰才抛幼,前往上党郡县参加三年一度的“九品官人考评”,谋求一个官位。
不咸不淡又安了几句,李朗并没有说雅集提前的事,温和笑:“等到你神好些了,娘亲也会来探望。暂且安心养病吧。蒹葭,你这两天就跟在大兄边,好好照看。”
饯来,冲冲苦味。药汤嘛,该喝还是要喝的。”
一碗粥终于见底,那男把手中的空碗递给了侧婢女,淡淡:“多谢三弟。”
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梁峰撩起帘,看了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微微颔首:“劳烦三弟了。”
那侍女乖巧的应:“小郎君放心,婢一定好好照顾梁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