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绿竹,先带姜太医去休息吧。”
任何衰败,都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外面还有个“好姑母”惦记着祖产,估计梁家也不是真要到了山穷尽。最大的问题,可能还是“经营不善”四字。如果家主不不问,只知花钱,又有刁恶客在旁搅风搅,越过越惨想来也理所应当。
如此推让了几句,梁峰就吩咐人带姜太医去休息。书写是需要时间的,还要努力回忆原文,怕是要费些功夫。不过这些都有大用,轻忽不得。
压心中冷笑,梁峰缓缓:“没想到府上已经落魄到了如此地步,是该好好整治一。劳烦公垂把账薄、名册拿来,我先看看,再决定要如何置吧。”
梁峰没有接这个话,反而:“对了,前日我在外遇险,曾允诺给那些杀匪之人免去田赋。绿竹,去把阿良叫来。还有那些羯人,让他们一并过来。”
傻才肯交账呢!田裳压没想到梁峰会这么说,这小不是不问世事的败家吗?最喜什么清幽、无为,才让燕生那个奸猾的小钻了空挡。怎么大病一场后,突然对这些俗事上心了?
梁峰面上未端倪,轻叹一声:“也是我轻信了歹人。田宾客,如今府上况如何?”
梁峰回府才一宿,田裳虽然隐约打听到他们路上遇险的事,但是详还不清楚。突然听到这话
正想着,门外突然有人通禀:“郎主,田宾客求见。”
不一会儿,一个穿细葛单襦,纶巾的老者走了来,似模似样的冲梁峰鞠了个躬:“听闻郎主染病,可还安好?唉,都是老朽不察,险些让那刁燕生钻了空……”
交给他转送,自然也是给姜家一个在王汶面前脸的机会。这可比任何谢礼都来的珍贵。姜太医人老成,哪能不懂其中理,笑应诺:“自当效劳。不过梁郎君此刻不适,不宜太过劳累。”
现在燕生死了,这位田宾客就这么大模大样窜来,安得也未必是好心。
田宾客是谁?梁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怯的好。重新躺回了床上,他微微颔首:“请他来。”
堂堂列侯,邑百的实封,连日都过不去了,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梁峰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大分,但是原主门只带了两万钱是板上钉钉的事,跟随多年的心腹也投靠了李朗,更是证明梁府上了问题。
田裳立刻起了腰板:“郎主唤我公垂即可,何必见外?之前被那贱掌务,各坊匠都深受其害,田里产已经少了大半,加之这两年旱灾严重,又有兵匪之祸,若不好好整治,怕是来年府上就要青黄不接了。”
听到要交账薄,田裳立刻变了脸:“郎主重病未愈,这些俗务,又何必亲力亲为?”
看到对方一脸故作愧疚的模样,梁峰这才想了起来。这家伙名叫田裳,是梁府的客卿。亭侯是有资格招募属臣的,可惜梁府地偏远,两任家主又无任官,以前的客卿就走的走散的散,所以剩这么一位宾客,已经在府上待了十几年,理各种杂务,跟后世的家大同小异。当初原主梁丰对这个“元老”可是相当不喜的,后来重用燕生,才逐渐把他边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