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短短的影,正前方是一座宽敞厅堂,应该是迎接客人用的。此刻摆了两张坐席,一副矮几。只见面容苍白,形纤长的梁家家主斜倚在矮几旁,着素淡长衫,裹织锦轻帻,一副闲居模样。在他手位,另一个老者正襟危坐,额上稍稍有汗,紧张的在说些什么。
不论是邑还是佃农,都要给主家缴纳田赋。一般而言,士族收取的赋税要比朝廷略低一些,还能免除徭役,因此才会有民和平百姓投靠士族,寻求保护。梁家也算是中等士族,祖上本来就有邑,可惜两代未曾有人任官,投献来的百姓就少之又少,加之不善经营,想要靠那些邑维持家主的奢靡生活,绝对不易。因此梁家的田赋并不算低,能够免除哪怕一年赋税,都能让人过上一段好日。
看到阿良带人来了,梁峰抬起,微微一笑:“阿良,正巧田宾客今日过来,之前杀敌的赏赐,可以兑现了。”
听到这话,众人赶忙站了起来,跟在阿良后向主宅走去。昨晚回来时已经夜,本没来得及打量梁府的庄园,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个庄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光是从人居住的简陋房舍到主宅门,就花费了足足半刻钟。了院,又是数不清的回廊,屋檐挑,楼阁深深,心修剪的草木掩映其间,更衬得庭院典雅雍容。
田裳一听竟然有近十人都要免赋,不由面大变:“郎主,使不得!”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茅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阿良快步走了来:“郎主唤你们,跟上!”
就算不刻意说这句,如今羯人们也不敢随意说话了啊。一个个紧闭嘴巴,生怕发动静,惹人厌弃。弈延走在队列前方,紧紧跟在阿良后,面不变,拳却已悄悄握紧,瞪大睛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阿良面上略带兴奋,上前一步:“回禀郎主,仆役中一共有三人斩杀山匪,还有六人协力有功,是都免去田赋吗?”
梁府的农大概有六七十,这一气,就免除了小半赋税。别说是梁府如今
“如何使不得?”梁峰微微坐直了,“若是没有这些人奋勇杀敌,我早就死在荒野之中了。当然要赏!记所有人的姓名,协力者,免去一年田赋;杀敌者,全家三年免赋!”
日已经有些偏西了,怎么还不来叫他们呢?如果家主忘了他们,或是曲那些事只是说说而已,又如何是好呢?刚刚定决心,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滋味可不好受。这次,弈延也不吭气了,闷喝着碗里的粥。
能不能成为曲,弈延并不担心。他能看得来,那人是真心想要一支能够保护自己的私兵。但是能不能成为“贴护卫”,他就没什么把握了。只希望刚刚认来的主公,没有忘记他这个家臣。
?难忘记了?”
这么一路走来,羯人们渐渐收敛起了动作,大气都不敢一。他们是经常给人佃农种地,但是聘他们的都是些小门小,就算有豪门,也不会让这些泥来到主人居住的院落,何曾见过这样规模的建筑。
沿着静悄悄的回廊走了许久,一个宽敞庭院现在面前。阿良步伐一缓,低声说:“这可是正堂,留意言行,莫要冒犯到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