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峰再次睁开时,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刚刚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只见绿竹那小丫哭的双通红,面容憔悴,死死扒在榻边。
一气喝了小半杯,梁峰刚刚舒了气,绿竹就已经哀求:“郎君,还是找人把姜太医追回来吧。你昨晚发作的太过厉害,怕有不妥之
看着幼自说自话,一副放心来的样,梁淑简直都要咬碎银牙了。既然那个病秧敢在雅集上狠狠阴李朗一,又轻轻松松打退了山匪,会猜不到买凶的是他们吗?这才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征兆啊!仇怨结,已经无法善了了!
“娘亲所言甚是!”终于,李朗握紧了拳,低声,“大丈夫生不五鼎,死则五鼎烹耳!又何惧那些个品评!”
“这……”说到这个,李朗顿时满腹委屈,“娘亲,我都被王中正赶了雅集,还怎么谋?难你要让我跟阿父阿兄一样,当个浊吏吗?”
“上品是无望了,但是如今正值乱世,也未必只有将军府一条路!”梁淑冷哼一声,“不如你先动前往邺城,如今洛阳局势初定,长沙王虽然掌控朝廷,但是诸事都少不得成都王参详,这两人怕是还要有一场恶斗。然而洛阳连年征战,兵少将寡,邺城却有诸胡可以驱驰,想来还是成都王胜算居多。品评不会立刻传到那边,不如趁此乱局谋一个晋机会!想我祖上,不也是从浊吏一步步登上九卿之位,只要投对了主公,又何愁谋不到前程!”
想到这里,李朗才缓缓坐回到席上:“也对,梁丰恐怕猜不到是我们的。县里也没传风声,如今匪患这么多,怕是要不了了之。”
这话说的李朗有些怦然心动。他这娘亲也算是个奇女,自小就让他研习六艺,光也甚是毒辣。真要前往邺城投靠成都王,哪怕只是从浊吏起,未尝不能谋一个前程。
※
看儿终于又振作了起来,梁淑脸上也了笑意,“这才是吾家麟儿!放心,娘会打好一切的……”
一旁有人递过上了个茶盏,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梁峰才发现绿竹旁还站着个人。鼻深目,模样英俊,还有一双灰蓝的眸。这是弈延,他刚刚买回来的羯。之前的记忆突然回到了脑海之中,连带想起了昨天禁断反应发作时的惨状,梁峰咽了唾,发现自己本说不话来,只得俯首乖乖喝起递上的温。
这声呵斥,让李朗稍稍定了定神。是啊,就算山匪招了,官府也不会为了这些事自找麻烦。他父兄好歹还有个不的官。反观梁府无官,才是他那堂兄最大的肋。而且梁丰在雅集上拒绝了王汶的擢选,未经品评,三年以,他是不能任官的!
声音,“这可是杀亲的大罪,我们未五服啊!”
“郎君,你终于醒了!”
“我……”梁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中的刺痛绊住了声音。
压住腹中火气,梁淑冷冰冰说:“现在多想无益,还是要给你谋一个才行!”
“噤声!”梁淑轻轻一拍书案,“你这个不成的,审案也要有人证证,更何况梁家两代无官,在县衙里本没有人脉。他要是敢诽谤我这个姑母,才是重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