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瑸闻言，微微一笑：“熙何必忧愁？刘元海此人虽有奇志，然则匈兵力早已不如汉时，不过比官兵略一些而已。若是碰上鲜卑人，十不当一啊！”

恰到好。三只小小陶碗中，则分别放了盐、椒、酱，可自行粘取。

“……不过汲桑一众胡骑虽然凶悍，却也不敌鲜卑骑兵。”王瑸冷笑，“只待成都王败亡，翼州就能安稳来。”

“熙这样说，可就见外了。”王瑸脸上的笑容淡了来，“当初东燕王靠着索，方能取胜。如今上党自己就能抵御外侵，若是多些帮手，岂不轻轻松松就能赶走匈？”

厨娘慌忙端上盘，走到帐外，两个侍婢接

他说的真意切，王瑸的眉峰却抬了抬。这明显是不想跟匈拼的意思啊！难他不想当并州刺史吗？

厨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上面吩咐了，总得招办。然而在她转取调料的一瞬间，章典从袖中拿了纸包，飞快把里面装着的粉末倒了碗中，又用旁边的羹匙一搅，那粉末就混了汤之中。

司颖在荆州称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凄惨。毕竟天暴亡和日赤如血的异状，还是让一些人动了心思。而且他的旧公师藩实在是个不消停的，翼州乱的已经不成样了，连王浚都要兵弹压。

梁峰苦笑摇：“上党地贫，哪里养得起这样的兵？不过只百来人而已。光是安置民，就要了我的老命。之前也是因为匈冒，才侥幸胜了一场，但是损耗之大，着实让人痛……”

厨娘连忙：“已经备好了，可要送上去？”

章典看了看两碗羹汤，指向其中一只陶碗：“这份是客人的？”

这话里话外，都是对翼州的染指之意。梁峰叹：“可惜并州还不知何时才能平定。”

厨娘拿过葱末，碎碎撒上，刚才翻动的痕迹也被掩盖的一二净。章典这才：“快些送上去，帐中急要。”

“鲜卑骑天无双。当初东燕王也曾邀鲜卑骑共抗匈，结果伪汉兵节节败退，都逃到了司州。”梁峰顺着答。

话是如此，但是当初帮助司腾的，可不是王浚手的段氏鲜卑，而是居住在并州的索拓跋鲜卑。这，王瑸如何不知：“可惜，拓跋如今患重重，否则东燕王也不会舍了并州，跑去邺城。不过熙手里这些胡骑，也不比鲜卑差多少，当初大败匈，也是靠的他们吧？”

“不够，再加些香葱。”章典淡淡。

梁峰长叹一声：“征战一事，能避还是当避，何必用家命与人拼？”

对于钟鸣鼎的门阀世家而言，这样的烤羊确实算不得致。但是于荒野之中吃上这等味，也不算差。没有伴奏的雅乐，两人倒是没有巴巴对坐不语，而是边吃边聊，非但是说了不少幽州风，还提及了朝堂中的不少事。

帐中，气氛稍稍冷了来。一幔之隔，章典站起了，快步走到后面的厨房。只见两只陶碗偎在炉上，里面稠粥散着异香。他低声问：“羊羹好了吗？”

主宾用的陶碗，并不相同，倒是不难分辨。那厨娘颔首：“正是这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