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为谋

“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们……”

此次他派刘聪前往离石,想要的可不是简简单单阻拦敌兵。而是要利用刘虎麾人，对晋阳发起总攻

“你魇着了！”奕延的声音中带着焦虑，“主公，这次是裴盾惹来的祸事，并非是你。还请主公莫要自责！”

梁峰张了张嘴，挤句话来：“我不小心睡着了……”

是啊，他一直都懂。只是像老爷说的那样，自己没有从军从政者的心。然而时局已经把他推倒了这个位置，再来耽溺，怎能对得起那些虚耗的牺牲？

手臂上一紧，梁峰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面前，是一张焦急的面孔，灰蓝的眸中，闪烁着关切和担忧。抓在臂上的那只手，如此的用力，像是一刻也不愿松开。

“杀啊！给我杀！”

梁峰愣住了。他刚刚说梦话了吗？他表现什么不妥了吗？就算锐如段钦、孙礼，如今也松了气，为他掌并州军政暗自庆幸。而像亲自参战的令狐盛、葛洪，更多也是钦佩敬畏，对他心悦诚服。为何奕延会这么说？

那细瘦的腕从手心中挣脱，奕延却没有如往日那般的沮丧。他能看主公神，那让他心痛裂的悲伤和纠葛已经缓缓散去，面前之人再次变回了往日从容镇定的模样。悬着的心像落羽一般飘在了地上，他握住了拳，也把那嶙峋握在了掌心。

梁峰并不需要旁人帮他背负那重担，他的自尊和责任容不得推脱。然而他的手还是微微颤抖了起来。似乎前之人抢过了他肩上的重担，从到尾扒个通透，让他浑都为之一松。抓在腕上的力度如此之，简直要把他骨血之中。

“刘虎居然死了？京陵三城也落在了梁熙手中？”位于河东的汉国大营,刘渊眉紧皱,看着跪在方的。

嘶吼声在耳边回。割、穿、手足折断，还有那散发着烈焦臭的灼烧火球。他站在修罗场正中，看着那些因他的命令，不断赴死的人群。连一手指都无法抬动。

底有些炽的东西，在隐隐动。然而梁峰抑住了它，并未让那些东西于表面。深深了气，他坐直了：“伯远勿忧，这些，我晓得。”

然而抓住他腕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像是不知要怎么劝说，奕延急急：“主公已经想尽了法，只为多救些人。再没人能同主公一样，把人命当天大的事。主公若是因此自责，又要如何治这一州之地？那些杀伐报应，由我来承担即可！”

“主公！”

他救不了那么多人。他可以为战友们牺牲，可以为保护市民赴死。可是他能救更多人吗？救天苍生……

收敛心神，奕延端坐在书案另一侧，静静聆听那人其后的吩咐。

嗡的一声，一长箭刺透了挡在他前的青壮。尚且温的血，飞溅满脸。梁峰喃喃张了张嘴：“我救不了你们……”

起，挂着烂肉，透着白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梁峰的脚，撕扯着，想要把他拖那腐臭的深渊。

轻轻一挣，他把手臂了回来：“刘虎已经亡，白鲜卑也损兵不少。新兴郡，我们要重新考虑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