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军中常备担架，专门用于运送重伤或是不良于行的伤员。不过奕延份摆在那里，梁峰就安排了肩舆接送。这东西，主公都不怎么乘坐，奕延更是分外不适。前两天忍耐一也没什么，但是今日

去晋阳少说也要三四日，路上颠簸，实在不利于养病。可是奕延态度定，又提了冀州军事安排的事。于于理都无法推拒。无奈，梁峰只得把自己备用的减震车让了来，供奕延乘坐。

毫无防备，奕延被摔了背。颅狠狠撞在了地上，脑袋嗡的一声宛如群蜂炸响。浑上像是被撕裂了，痛的难以忍受。可是他仍旧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要回去看自己的驹。他没看到逐日。目的是一张被血肉模糊的脸，中、鼻中、耳中都有污血涌，早已辨不面容。

“奕将军可是醒了？”帘外，有婢问到。

那似乎永不休止的晃动，也了停了。浑冷汗直冒，奕延挣扎着爬了起来。疼痛如影随形，唤回了神智。他这才发现自己车。这是回晋阳的车队，窗外天暗淡，该扎营了。

那人是谁？是和自己一起府的同乡吗？是之后征召的兵士吗？奕延知自己认识他，可是全然叫不那人的名姓。腾腾的血顺着刀柄淌在了手上，像是被火烧着一样，奕延松开了长刀。

无数声音在耳边呼啸，奕延只觉心都被拧紧了。他胜了吗？还有谁在？他要回去！回那人旁！

然而在松手的一刹那，那人烧着了，如同晃动的火球，声惨叫。奕延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想要找到离开的路。可是前后，皆是断崖，地面不住震颤，似乎一瞬间，就要把他吞万丈深渊。

一把刀在那人前，刀柄正落在自己掌中。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不救他？

看到奕延直接车，那婢一惊：“将军！当乘肩舆……”

那血人哭着叫：“为什么？为什么？”

形猛地一震，奕延醒了过来。

手臂还在颤抖，奕延狠狠握了几次拳，勉止住了抖动，又捡起布巾净了额上汗。这才披衣挑帘：“我醒了，带路。”

他必须冲去！只有冲重围，才能带着众逃这修罗场！奕延咬紧牙关，用力一夹腹，想要促逐日越过尸山。可是这次，乖顺的儿并未听从指挥，它发一声哀鸣，栽倒在地。

有人在叫喊。声音穿过烟和烈焰，断断续续，歇斯底里，犹如鸮鸟夜啼。鲜血溅在了脸上，腥臭稠，抹都来不及抹。奕延奋力挥舞着长剑，与那些面目狰狞的敌人拼杀。斩落手臂，割开脖颈，还有肚腹，只要后要往上提那么一，血糊糊的就涌了来，拖成长长一条。

就这样，带着车随扈，一行人向晋阳驰去。

※

这次回程，他们走的并不算急。若是没有赶到城池，就在野外安营。每到这时，梁峰就会唤人去请奕延。营帐怎么说也比辎车舒服，非但是奕延，其他幕僚也各有安置。只是奕将军最为使君“看重”，设立的营帐也最接近主帐。

他一刻都未停。旁的尸首越来越多，阻的他行动都艰难了起来。可是远，仍有人在惨嚎。

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