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世上凡事没有必然，厉兵秣而胜，绝地反击而胜，谁也说不准谁会赢。”

他又对副将说：“所以你不用心如何置这批人了，收尸比收拾活人简单。”

苏勒略诧异，侧仔细看他，这可是致命的。

帐门一亮又一

他说的是契丹话，林熠转，直接以汉话回答他：“哪的人领回哪去。”

“所以？”那副将一时没反应过来，仍有些不解。

但大家心知肚明，这城中驻军的架势就是亡命之徒，绝不会降，今日不杀到最后一刻，来日就是他们反咬的时候。

“还没问你这个造反的，你倒是先问起我们了？”林熠啧了一声，而后冶光剑，剑尖抵着对方颈侧，“要我说，想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意图？小爷乐意，这就是意图！”

那副将有些疑惑：“他们在这法外之地，早就没名没姓，该怎么算？”

“缙之……”

林熠在风化的石丘上坐着，望向无边石城，天际渐白，杀声渐弱，升起的太阳照在他轻甲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芒，他跃去拍了拍衣袍上灰尘。

造反的遇上不讲理的，那驻军将领怒目而视，被气的说不话来。

苏勒手副将问：“这群人该怎么理？”

林熠扬起巴，深深呼一气：“气数还是眷顾你我的，苏勒，但愿来日咱们还是站在同一边。”

“所以待会儿，这里的兵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没几个人活来。”林熠淡淡。

林熠说这话的时候眸中有些冷，让那副将不寒而栗，虽说战争之中屠城于他而言并不新鲜，但林熠在他们里始终是汉人少年，汉人总是心慈手，讲究什么义仁善，而林熠又实在是个纤长漂亮的人，这话从他中说来，残忍的意味就会加倍。

林熠：“赢的人边未必站着最大的军队，但一定站着许多运气，我爹从前这么跟我说，我以为他是谦虚。”

林熠望着远火光，对苏勒：“一刻钟前，我记错了路，险些冲大军之中。”

踏在条凳上，话带笑意，不乏讥讽。

空气中血腥味始终不曾淡去，辗转绕封石城，一望无垠的开阔荒野令人舒了气。

“先分开审一遍。”

“人，留一千人，剩的整军回营。”

苏勒眉动了动，示意自己和林熠的手去办事，轻轻拽着林熠走到一边去。

“但我一刻记起地形，绕了个路，所以逃过一劫。”林熠耸耸肩，笑了笑，像是只开了个玩笑。

“这里不是燕国，也不是柔然的地盘，无缘无故杀过来，你们有何意图？”其中一名沉着脸的将领阴测测盯着林熠，目光在他和苏勒之间转了几个来回。

林熠不再理会那驻军将领，收了剑，朝前一片指了指：“那来什么没名没姓的，九成九都是诸国窜至此的。他们不会乖乖受降。”

上铠甲是新打的一副，后肩胛不大合适，林熠奔回北大营，解了衣甲匆匆沐浴，疲惫得一栽在床上，光着的上在柔和光线骨骼线条分明，后背上新伤旧伤交错，多数都只留淡淡印记，但被新铠甲磨一片扎的淤血，青紫青紫的。

“是你的实力，也是幸运。”苏勒说，“打仗，还有许多其他的事，都人算不如天算。”